邪说英语连载一

邪说英语连载一：笑说“形合”

今番开讲，先说个小故事。再借题发挥，讲述对学习而言，英文的基本特点也。
说：抗战的时候，一位八路军领导视察游击队，向大家发表了重要讲话。其余的不说了，其中一个重
要的 议题就是武器，那时候武器的匮乏，如同今日之真情，所以极受关注。领导开言道：每个人发条枪……
下 面就开锅了，纷纷鼓掌。枪啊！还是每个人一条，平时跟鬼子可是用锄头的，真是喜出望外。领导顿了
顿 ，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是不可能的！
很多人可能听说过这个笑话，今日旧事重提 ，非为别事，是说黄老邪这双邪眼从中看出的意味。不忙
揭示主题。先且来看，如果这位领导同志讲的是 英文，看会不会闹出这个笑话呢？不要怕你的词汇量不够。
我只来问，这句话用英文来讲，第一个词会是 什么？
如果你实在想不出来，再来提示：整个句子属于什么句型结构？主语有什么特点？
上过高中的同志基本上都能回答出来，应该是主系表，这个主语呢是个句子，因而是主语从句。
（1）每个人发条枪（主）是（系）不可能的（表）。
基础比较好的还能进一步得出“每个人发条枪”这个主语从句前面应该用that来引导。
（2）That 每个人发条枪 is impossible.
有人进一步说， 英语会为了避免头重脚轻的情况，将主语从句用一个it来替代，而将作为真正主语的
从句放到后面去， 就成了
（3）It is impossible that 每个人发条枪。
所以，总而言之，英语要表达汉语句（1）那样的意思，句首基本上是两种情形，一种是that, 另一种
是it.
我们再来考察一下这两个词，明眼的同志们看有什么特点？
对了，这两个词徒有其表，都是没有实际词汇意义的。That非“那个”，it亦非“它”也。
有形而无义（注意不是有“情”无义），是这两个词的要点。其实也正是英语较之汉语的一大要点。
有的人恍然大悟：这下明白了，原来英文这么麻烦，原因就在于此！
别忙豁然开朗。 这个特点是有的，但是有这个特点，不是为了故意制造麻烦，客观上也不是使得英语
更加麻烦。恰恰相反 ，它使得英语更加清楚，清楚得多，至少较之于汉语。
继续观察这两个小词，为什么 有形无义在此露脸。我们回到当初那个问题就知道了。现在想想：假如
当初领导同志讲的是英语（虚拟语 气而已，不必当真），会闹出这样的误会与笑话与尴尬吗？
看句（2）和句（3）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句（2）虽然也说了“每个人发条枪 ”，但大家都知道这不是领导话的全部。因为前面是个从句，何以知
道是个从句？你这个that不是从 句的引导词吗？
有人说：汉语里，“每个人发条枪”也是从句！诚哉斯言。英语汉语 在是从句这一点上是一致的。而区
别在于：汉语是不是从句，只有等话说完了才知道，是“只可意会”， 而英语是个从句，却有一个看得见的
东西在那作指示，是“可以看见”。
现在可以揭示主题了。黄老邪与英语血战多年，伤痕累累；再教书数载，亲历血雨腥风。蓦然回首，
灯火 阑珊处，赫然两字：形合。
这是语言学上的术语，已跳出象牙塔在新东方摸爬滚打肯 定不会就此作罢。所谓形合也者，是指用有
形的符号来表示抽象的句法关系，也可称之为“可视性”。要 点在于：
1. 有形比之于无形。汉语中也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但更倾向于根据意思 进行判断，需要思考；而英语
会用看得见的东西来表示某种关系，如例子中的主句与从句的关系，不需要 用脑子，只需要凭视力。
2. 针对的是抽象的句法关系。具体的意思当然得用有形 的词来表示，如表示事物用名词，表示动作用
动词。只有抽象的东西才有无形与有形之别。
这时候有人恍然大悟的话，老邪该喜出望外了：为什么英语学习会陷入泥淖之地，举步维艰，其中一

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重义轻形”。这是汉语所带来的惯性，情有可原，其后果却十分严重。曾记否？当 年苦
背单词，千帆过尽，终于得逞，谁知一上战场，依然是一片云天雾地！又想当年，泼墨为文，下笔千 言，
词必有据，终于还是一片狼藉。
具体一点说：谁能清楚地告诉我to do和doing究竟有何不同。说其核心，当然都是一样的：do, 但为
什么要这样搔首弄姿，故作 姿态呢？在老邪讲“形合”以前，你可能觉得就是神经之病，不可理喻。现在虽
然不一定能明其理，应该 能认同它不是为了故作高深，玩弄感情了吧？但这个中学时代就出现了的，我们
已无数次亲密接触的东西 ，又有几人能得其真谛呢？
不要说这个不是几句说能讲清楚的。不过确实不是几句话 能讲清楚的——应该是只用一句话就可以讲
清楚的。然而多么简单的这一句话，就这么讳莫如深，不是歧 路，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恕老邪卖个关子，到时再述。我再举个有趣的例子来说形合。
都知道英语句 子按其功能来分，是这么几类：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其形式各异。这个
各异的形式又有何 意义呢？
说：一个领导同志（怎么总是拿领导同志开涮？黄老邪潜意识是不是有反党 思想？）作报告。领导同
志的发言一般说来都是小秘（年轻秘书之简称也）写的。小秘颇识诗书，引述毛 主席他老人家经典语录一
段：人的正确思想从哪里来？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从地上掉来的吗？ 也不是……（后面这个就不
引了，因为我也记不得了）。领导照本宣科。没有什么难字，念得本也极其顺 畅，只到一处，出现了一点小
问题。他念到“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读成一个陈述语气，用了一个重 重的降调，并极其强调，并作谁
要说不是天上掉下来就要跟谁玩命状。本页完毕，翻到下一次，看到那个 吗字加问号……
如何？你知道老邪讲这个小故事，要讲的又是大道理。问题：假如领导干部讲的是英语……
还没想到的话，我再来诱导一下：这属于一种什么样的句子？陈述？还是……？那么结论呢？
现在上过初中的人都能基本回答出来了：疑问句，或者更准确：一般疑问句。基础比较好的就说了：
开头 必然是助动词。
现在也可以揭示主题了：不同种类的句子长成不同的样子，使得我们 能以最快的速度确定句子的类型，
而不必如汉语等到句子完毕标点出来。可概括为“句首定句类”。
主语——陈述句
特殊疑问词加助动词——特殊疑问句
特殊疑问词加陈述句——感叹句
助动词——一般疑问句
动词原形——祈使句
现在大家对于这个所谓的“形合”应该有所了解了。我再总结一下：
1. 英语倾向于用有形的词汇或其它语言符号来表示某种语法意义；
2. 形合是为了使语言的内在关系更加清楚。
既然形合是为了更清楚，而我们遇到各种各样的变形却晕 头转向，正好相反成了障碍，又是何故？我
们对英语产生的误会。为什么产生误会？当然不是我们自己的 错——我们受到了误导。传统的教材，传统
的参考书，传统的教育理念和方式，在黄老邪这里受到了质疑 。
你若不认为这种质疑是完全扯淡，不妨听下回的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