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作品中生命意识的解读

2020年12月6日发(作者：严筱钧)
《丰乳肥臀》作品中生命意识的解读
摘要：莫言是我国唯一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也是中国 文坛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
一。他灵活多变的叙事以及语言，体现了一名超凡作家的应有个性。莫言对 生命意识的极强
张扬和推崇，使他的作品充满了鲜明的生命意识。本文以莫言作品《丰乳肥臀》为例，对 其
中体现出来的生命意识进行了解读，以期使广大读者能够更深刻地理解这部作品更深层的文
化 内涵。
关键词：莫言；生命意识；文化内涵
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曾预见，莫言是中国最有可 能拿到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就在2012
年，终于有一名中国籍作家拿到了诺贝尔文学奖，他就是大江 健三郎口中的莫言。说起莫言，
他就像一个一夜成名的歌星，此前默默无闻，甚至大多人都不认识他，当 他获得诺贝尔文学
奖后，许多人才关注他的作品，才发现他的作品的确非常优秀，实至名归。在莫言的书 中，
文明社会的道德观念似乎一文不值，而是发狂地追求生命的自由自在的形式。莫言的作品中
透着一股原始的生命力，正是这种生命力吸引了众多读者，对莫言文学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任何文学作品 都是有瑕疵的，可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读者对莫言的评价，
有赞美亦有批判，视角不同 产生了不同的见解，所以无关对错。在笔者看来，人们对莫言作
品中正史的解构可能存在异议，对他性爱 描写的手法大加批评，这些都只不过是片面的解读
罢了。
一、以苦难折射人生命力的顽强 < br>莫言的一生比较坎坷，小的时候因为贫穷早早辍学，浑浑噩噩过了几年，后来参了军，
成为一名解 放军战士。直到1981年，莫言才开始正式进行文学创作。莫言的少年时代经历
了很多苦难，已经像烙 印一样深深印在他的心中，所以他的作品或多或少会带上这种烙印。
从他的许多作品和他笔下的人物可以 找到他身上的影子，并非他刻意而为，所以更能震撼人
的心灵。在《丰乳肥臀》中，他描述了一个处于水 深火热之中的苦难家庭，歌颂了在灾难和
困难中人的顽强生命力。而这仿佛又是他童年和少年时的回忆， 因为他曾经也在那里面走过。
上官鲁氏是一位朴实勤劳的中国女性，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苦难就缠上 了她，九十五
年的生命历程承载了九十五年的苦难。当我们看到她是如何忍辱负重，如何在屈辱和创伤中
度过时，我们不由为她顽强的生命力和意志力折服，同时也为她振腕叹惜，干嘛世界对她这
么不 公平。上官鲁氏虽蒙受苦难，但她还不忘记关心和帮助别人，因为她深深懂得生命的珍
贵和来之不易。上 官鲁氏在苦难中的挣扎和付出，养育了上官家的儿孙。可以说，她是一位
有着博爱精神的中国劳动妇女。
莫言之所以极力刻画上官鲁氏这一母亲形象，就是为了将强烈的生命意识用文字跃然纸
上。作品 在一开始就为上官鲁氏铺下了苦难的基调：1938年日本鬼子打到了上官鲁氏的家
乡，正在日本鬼子对 镇子进行扫荡的时候，上官鲁氏却遭遇难产，枪声和她痛苦的呻吟声融
合在一起。然而，她的丈夫和婆婆 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而是在院子里焦急地关注着生骡子
的毛驴。战争、死亡、恐惧、新生命等这些交织 在一起，让一个母亲承受了太多的苦难。而
后，这个大家庭终于成长起来，母亲在战乱中变得更加坚毅， 但并没有让她走出苦难，未来
更多的苦难在等待着她。经历了解放战争、土改、三年困难时期、文化大革 命、改革开放，
眼看幸福快要来了，然而这位朴实、勤劳、勇敢的中国劳动妇女的生命历程到了尽头。
作为一个典型的中国母亲形象，上官鲁氏不仅遭受现实苦难的折磨，同时还受到封建礼
教的毒害 。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女人必须遵守所谓的“妇道”，而她的抗争被当时的妇女
所不耻。上官鲁氏的孕 育史也可以看成是她的抗争史，她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遭受迫害，她
虽然忍辱负重，但又在不停的反抗， 她不是宗法礼教的牺牲品，而是一个敢于抗争，具有抗
争精神的“女神”。莫言对母亲苦难的描述，正是 在母亲无私、博爱、顽强的歌颂和感恩，
体现了他对生命的珍惜。作为一名妇女，她是那么的柔弱，作为 一个母亲，她又是那么顽强，
苦难和折磨没有使她屈服，这正是母亲生命光辉的再现。
二、解构正史英雄
谈到正史，就不得不先说一下“民间”。何为“民间”，它绝对不是一个单 一层次的概
念，该词具有多层次的涵义。主要体现以下三个方面：第一，由国家权力控制的薄弱领域中< br>产生的。相对于国家权力，民间是一个弱势形态，它的存在具有一定的限度，受到统治阶级
的控制 。第二，民间具有民间的思想，相对于统治阶级的思想更有特点。第三，第三，呈现
民主性的精华与封建 性的糟粕相互交融，这也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形态。由此看来，“民间”
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概念，很难用简 单的价值进行判断。莫言对所谓的社会正统并不敏感，他
更倾向于“民间”，所以构成了他的小说创作的 基本立场，正是“为普通人而写，做为普通
人而写”。莫言的立场必然与所谓的“正统”不一致，所以当 人们看了他的小说之后，有的
是无限的赞美，有的是不伦不类的批评。
历代文学都喜欢将英雄 刻画成完美无缺的形象，甚至不允许有一点瑕疵，其实我们在一
些影视剧就可以看出端倪，许多影视剧是 根据同名小说改编，里面的英雄形象与小说基本一
致。被“神化”的英雄形象拉开了与读者的距离，所以 读者虽叫好但很难产生共鸣。过分强
调“阶级”、“人性”，就很难形成长久的生命力，莫言对正史英雄 的解读，在一定程度是
对传统认识的否定。莫言笔下的英雄与我们在一些小说中看到的英雄有很大不同， 虽都是英
雄，但莫言刻画出来的英雄是原生态的，“美丽”与“丑陋”并存，“超脱”与“世俗”相生。
在他看来，英雄也是普通人，是有血有肉的，所以他并不忌讳英雄丑陋和世俗的一面。在《丰
乳 肥臀》中，英雄人物并不是神话，不是那种自登场那一刻起，无数的光环便照耀着他们，
思想正、作风正 、战术高明、英勇无畏，可以说英雄的一切品质都具有，是完美的英雄，没
有任何瑕疵。莫言则从大众角 度出发，以“民间之子”的审美对客观历史的英雄进行主观性
的认识与评价。莫言的小说是新历史小说， 他的诸多方面的见解与正史有很大的不同，也正
是因此，《丰乳肥臀》饱受许多人的质疑和批评。但是在 莫言看来，“人”是作品的最基本出
发点，是生命意识的根本，他以自身的角度去解构历史，而不是所谓 正统的价值观和道德观。
在《丰乳肥臀》中，每一个人物都有十分鲜明的特点，他们都有真实的原型特征 ，他们在遭
受社会制度压迫时，体现了顽强不屈、敢于抗争的精神以及敢爱敢恨的人生态度，他们都在< br>为人的自由而努力，这才是真实的生存状态，体现出作家强烈的生命意识。
司马库是莫言极力刻 画的一个人物，也是莫言最喜欢的人物之一。司马库是一个敢做敢
为的真汉子，虽然有时混蛋一些，但在 日本鬼子面前从不认怂，是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所以
被很多读者所喜爱。司马库是一个不受封建礼教约束 的人，他的心中一切随性而为。司马库
是一个乡下财主，也是封建主义的代表，但他与其他财主不一样， 他不吝啬财物，更不会无
情地压榨老百姓。说他正义，但他又有邪恶的一面，他犯下了许多“罪行”，是 一个十足的
具有正义感的“混蛋”。然而，这一切来自于性情的好恶，都是在其生命原动力的驱使下完< br>成的。不管如何，司马库在面对日本鬼子的时候是真英雄，他亲率队伍抗日，在一次战斗中
丢掉全 家八口人的性命。在读者眼中，这样的人物虽有很多瑕疵，但依然是受人崇敬的英雄，
虽与上官鲁氏表现 方式完全迥异，但殊归同途，都是有血有肉的真英雄。在临刑前，枪手们
举起手来，等待那个字，司马库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任何惧意，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显示出司马库的个性，面对死亡依然散发着强 烈的生命意识。在司马库身上我们看到了一种
气质，历史上许多人物拥有这种气质，如《东周列国志》中 的“高弥渠”，以一人力拒万军，
所以这一壮举恰是我们追慕先人的极佳例子。
“谁说女子不 如郎”，莫言并没有忘记女性英雄形象的塑造，她们同样具有很强的英雄
气概，在传统伦理道德面前不屈 从，虽然承载着命运对其生命的碾压，却依然坚挺的活着，
不过她们并没有多少好运气，大多都是以悲剧 形式收场。莫言对她们身上的生力、元气、率
真、侠情等性格，甚至对她们身上所具有的某些“兽性，等 都进行了赞美，对她们的生命强
力进行了歌颂。
三、从不避讳“性爱”，展现原始的生命强力
“性爱”一向是为作家所不齿的，许多小说都会避讳性爱的场景。但《丰乳肥臀》不一
样，其中 有许多“性爱”的描述，这里的“性”是人之常情，体现了人的本性，是生命意识
的具体体现。在《丰乳 肥臀》中，莫言通过女性自由的性爱活动体现女性对现实生活伦理的
抗争，脱离传统思想意识和道德观念 的束缚，实现自我独立的话语存在。在莫言看来，“性”
是人生命中的一部分，是一种特定的生命状态的 合理存在。《丰乳肥臀》的“性爱”与现实
文明产生了极强的冲突，显示出作者对现实生存状态的批判， 以及对原始生命以及生命意识
的崇拜。上官家的女人们个个敢爱敢恨，她们追求生命自由和性爱自由，体 现了人类原始的
生命力。米弟的痴情病在与司马库结合后不治而愈，后来被迫嫁给哑巴，又受到残忍的性 虐
待后，她依然选择反抗，最后将哑巴杀死，她的人生悲剧因此而终结。在传统观念看来，上
官 家的女人都不守妇道，但谁规定了女人必须遵守妇道，难道女人就没有追求性爱的权利了
吗？世俗的偏见 让女人在接受性爱的方式上显得被动，而《丰乳肥臀》的性爱思想建立在摆
脱世俗观念束缚，对原始生命 力和自由状态价值取向的认同上形成。
总之，《丰乳肥臀》找回了女人失落的历史，深深折射出作家对 生命强力和生命意识的
极力张扬和推崇。莫言对正史英雄人物的解构，突破了传统高、大、全式的英雄形 象，塑造
出有血有肉的立体化“真人”英雄，是强烈的生命意识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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