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相“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国风召南行露》原文翻译与赏析

2020年12月17日发(作者：白俊卿)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国风·召南·
行露》原文翻译与 赏析

【原文】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 谁
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虽速
我狱，室家不足！ 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
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译文】 道上露水湿漉漉，难道不想早逃去？只怕露浓
难行路。 谁说麻雀没有嘴？怎么啄穿我房屋？谁说你尚
未娶妻？ 为何害我蹲监狱？即使让我蹲监狱，你也休想
把我娶！ 谁说老鼠没牙齿？怎么打通我墙壁？谁说你尚
未娶妻？ 为何害我吃官司？即使让我吃官司，我也坚决
不嫁你！
【赏析一】 我手头的这本老书上注 解曰：“南国之人，遵
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有以革其前日淫乱之俗，故女子有
能以礼自守， 而不为强暴所污者，自述己志，作此诗以绝其
人，言：道间之露方湿，我岂不欲早夜而行乎？畏多露之沾
濡而不敢尔。盖以女子早夜独行，或有强暴侵陵之患，故托
以行多露，而畏其沾濡也。” 第 二章“贞女之自守如此，
然犹或见讼而召致于狱，因自诉而言：人皆谓雀有角，故能
穿我屋，以 兴——人皆谓汝于我，尝有赤诚为室家之礼，故
能致我于狱，然不知：汝虽能致我于狱，而求为室家之礼 ，
初未尝备，如雀虽能穿屋而实未尝有角也。” 第三章“言：
汝虽能致我于讼，然其求为室家之礼，有所不足，则我亦终
不汝从也！” 说白 了吧，这是一首记录一个贞节女子坚决
抗拒已有妻室之人无赖纠缠经过的诗歌，这个弱女子斩钉截
铁、宁死不屈的精神彪炳千古，熠熠生辉。 第一章以“行
露”起兴，交代写诗背景。“夙夜”，即 天将明未明之时，去野
外走路，那时天寒露凉，容易被打湿衣衫和鞋裤。同样的道
理，生在这个 黑暗的世道，险恶丛生，稍不留意，就会遭到
恶人的欺凌，正如自己正在面临的处境。这是诗中的弱女子
对她所处的社会的批判和控诉。 从第二章起，以雀角鼠
牙为喻，怒斥恶人卑劣行径，表达自 己坚守清白、誓死维护
婚姻权利和人格尊严的决心。你这个臭流氓、死无赖，你这
个渔色无厌的 家伙，简直就跟那无耻的鸟雀和老鼠一样。鸟
雀明明有自己的巢，还用尖牙利嘴啄穿我的屋子；老鼠明明
有自己的窝，还用尖牙利嘴钻通我的屋墙。 她出离愤怒
地痛斥道：你这个老流氓，明明已经 有家有室，为什么还是
这般无赖，光天化日之下，把我一个良家女子纠缠不休？你
一计不成二计 生，达不到目的不罢休，竟然设下毒计，倚官
仗势，把我交给官府，妄图压我就范。你想错了，姑奶奶我
不怕！你没有正当理由抓我，你就是把我抓进监狱，让官府
强判我给你做小，我死也不会答应！ 相比之下，当今社
会，却有少数有较高学历的女子，信奉“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一门心思地傍 大款、傍大官，被一些饱暖思淫欲的臭男人金
屋藏娇，甘当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完全丧失了独立人格和应
有尊严。也难怪，这个世上究竟是少数男人更无耻还是少数
女人无廉耻？谁能说得清？就好比市 场上，倒底是先有供，
还是先有求？不过，像诗中这样的奇女子，任你“敌军围困万
千重，我自 岿然不动”，实在值得我们一些人学习啊！
【赏析二】 这首诗是一位不知名的女子为拒绝与一个已
有家室的男子重婚而作。男方显然采用强暴手段，用刑狱相
逼，但作者并未屈服，并用诗歌来表 达自己的意志。 即
使是用今天的标准来看，这种宁为玉碎的气节，也是可歌可
泣，值得大加赞颂。 气节是主 体价值的一种体现。它与
金钱所代表的价值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气节是为了维
护某种内在 的价值观，比如尊严、人格、理想等，而不顾牺
牲现实的实际利益，乃至付出血和生命的代价。因此，它 表
现出人类崇高的精神追求和境界。 金钱所代表的是现实
的实际利益。当人只盯住眼前的实际利 益时，就完全可能
为此牺牲精神上 的价值追求，变得像行尸走肉一般只盯住眼
前的臭鱼烂虾。当人变成金钱的奴隶之时，他就完 全丧失< br>了人之所以为人的特性，丧失了自己。俗话说，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这话只说对了一部分。只有 挣钱机器（机器没有
生命，没有自我意识，因而没有自我，仅仅是一个物）才会
为财死。 人生确有比金钱重要得多的东西。士可杀而不
可辱。羞辱是 对人格尊严的嘲弄和调戏，是对人的价值的
蔑视和抹杀，为此，当然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沦为奴仆，
变作他人的玩物，应当算是 最为悲 惨的人生境况，为了拒
绝和摆脱这种境况，当然也值得付出代价和生命。我们从诗
中读出的，正 是敢于说“不”字的凛然气节。这是需要大无畏
的气概的。 但是，现在的我们，已很少敢于说“不”字了。
【赏析三】 这样的诗歌，虽说正气凛然、气势高昂 ，却
不免要蒙上浓烈的悲情色彩。一个弱女子，没有婚姻自由的
权利，连拒绝为人妾侍都要卷入 诉讼之中，这个中情由，何
止是“无奈”二字所能表达的？ 《行露》的前一篇《甘棠》
讲的 是召shào伯在甘棠树下休息，百姓为了纪念德行高远
的召伯而赞美甘棠树。召伯在树下休息时，其听 讼内容便是
《行露》中记录的这件事。据《毛诗序》：“《行露》，召伯听
讼也。衰乱之俗微， 贞信之教兴，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赏析四】 《毛诗序》联系《甘棠》而理解为召伯之时 ，
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而《韩诗外传》、《列女传·贞顺篇》
却认为是申女许嫁之后，夫礼 不备，虽讼不行的诗作，清龚
橙《诗本谊》、吴闿生《诗义会通》等承袭此说。明朱谋玮
《诗故 》又以为是寡妇执节不贰之词，清方玉润《诗经原始》
则以为是贫士却婚以远嫌之作。今人高亨《诗经今 注》认为
是一个女子嫌弃夫家贫穷，不肯回家，被丈夫讼于官府而作；
余冠英《诗经选》认为是 一个已有夫家的女子的家长对企图
以打官司逼娶其女的强横男子的答复；陈子展《诗经直解》
认 为是一个女子拒绝与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重婚的诗歌。笔
者认为余说近是，但诗中的主人公应是那位女子 。 首章
首句“厌浥行露”起调气韵悲慨，使全诗笼覃在一种阴郁压抑
的氛围中，暗示这位女 性所处的环境极其险恶，抗争的过程
也将相当曲折漫长，次二句“岂不夙夜？谓行多露”，文笔稍
曲，诗意转深，婉转道出这位女子的坚定意志。次章用比兴
方法说明，即使强暴者无中生有，造谣诽谤 ，用诉讼来胁迫
自己，她也决不屈服。“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
家？何以速我狱” 四句是正话反说，表示雀虽有嘴而无穿我屋
之理，你已有妻则无致我陷狱之理，委婉巧妙；而“虽速我狱 ，
室家不足”两句则是正面表态，斩钉截铁，气概凛然。第三章
谓鼠虽有牙而无穿我墙之理，你 已有妻则无使我遭诉讼之理，
但你若欲陷我于诉讼，我也不会屈从你。句式复沓以重言之，
使得 感染力和说服力进一步加强。全诗风骨遒劲，格调高昂，
从中我们不难体会到女性为捍卫自己的独立人格 和爱情尊
严所表现出来的不畏强暴的抗争精神。
【赏析五】 这首诗，历代解读者各说各话 ，所解读出来
的内容大不相同。我很忐忑，只怕一下笔便有误，惹来看官
非议。因而必要声明一 点，我文映我心，只是一家之见，一
心之思，切莫以之为绝对之见解。 “厌yā浥yì行háng< br>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厌yā浥yì”二字，各书多释为
湿意，“厌”大概与“压”同， 形容露气之重。“浥”的本义是湿润。
“行”指道路，“露”即露水、露珠、露气。“岂不夙夜”的“夙 ”，
指早。比如“夙兴夜寐”一词，便是指早起晚睡。“岂不夙夜”
直译的话，便是“岂不早晚 ”，这个反问句想说什么的？其反
问内容定与下文之事有关，此处我们可理解为：那件事情难
道 不是早晚要解决掉的吗？好，为什么现在不解决呢？“谓行
多露”啊。道路上雾气太重，所以无法解决。 那么，或许可以
这样理解，此事未能尽快解决，是因为有许多客观因素的阻
碍。主人公其实心急 如焚，只是无力解决，所以只能以“行多
露”来解释，语气中多有无奈。 “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 br>屋”与“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yōng”较通俗，大可望文生义。
“墉”的本义是城垣，此处 指墙。 “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
狱”和“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是相同句式。其中的“女”通< br>“汝”，即第二人称之“你”。“家”是家室。男方已有家室，却要
强娶女主人公，女主人公奋力 反抗，因而引来了诉讼。“速”
的本义为快疾，此处用的是引申义，指招惹。现代汉语中的
“不 速之客”中的“速”，便是招惹，邀请的意思。“狱”即狱讼、
诉讼。 “虽速我狱，室家不足”与“ 虽速我讼，亦不女从”
二句则表达了女主人公无比坚定的信念。你即便让我陷入诉
讼之中，也绝 不可能使我就范，嫁入你家充数。无论如何，
我是坚决不会顺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