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抒情小赋的崛起

2021年1月25日发(作者：萧统)
魏晋抒情小赋的崛起

摘要
：东汉中叶，歌功颂德的大赋创作萎缩，而距政教 较远的小赋创
作日渐繁荣。本文为深入研究这种文学现象，对大赋繁盛的原因、抒
情小赋崛起的 原因、
抒情小赋的文学地位和影响等问题进行探讨，
以
透彻地分析这个问题。

关键词
：魏晋；抒情小赋；崛起

一、

汉大赋繁盛的原因

大赋是两汉文坛占主导地位的文学样式，它采用问答对话方式，< br>散韵兼行，铺张扬厉，规模宏大，洋洋洒洒，长达数千言。这种散体
大赋，
抛开骚体赋抒 发身世感慨或政治理想的特点，
以其新颖独特的
风貌展示文坛，在武帝、宣帝时期十分繁荣兴盛 。直至东汉中期，这
种大赋仍是文学创作的主体。

汉大赋兴起与繁盛有多种原因。< br>首先，
大赋的出现是文学自身发
展的必然结果。
《诗经》中多次使用的“赋”的 表现手法（即对事物
的铺张描写）
，
对汉赋有巨大影响。
特别是
《文 王》
、
《绵系》
、
《生民》
、
《公刘》
、
《云汉》之类的宏篇巨制，是汉赋作者学习的楷模；战国时
期，纵横之士到处游说，其雄肆恢宏、铺张扬 厉、逞才善辩的文辞和
层层深入的表达技巧，必然要被吸收到新的创作中来；以《离骚》为
代表 的楚辞，那种纵横驰骋的陈述，反复尽情的抒写，绮丽广博的描
绘，
都给赋体文学以深厚的基础 和丰富的营养；
而汉代赋体作家也要
开拓前进，反映新的现实生活，表现自己对社会人生的观察 、体验、
思索，抒发自己的理想、愿望、感情，显示自己的才力。第二，汉赋
繁荣兴盛是时代需 求的必然结果。
自汉高祖统一全国，
社会逐渐安定，
经过汉初的休养生息，至“文景之 治”
，生产力得以恢复发展，物产
丰盈，
商业发达，
经济繁荣，
国家 日益富足。
到汉武帝时，
国力强盛，
开疆拓土，北击匈奴，西通西域，南征百越，东伐 高丽，丝绸之路远
达万里之外。恢宏的国家气象，昂扬的民族精神，煊赫的帝王声威，
物质文化 的盛况，
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
都需要以新的文学形式表现
出来。
因此，以抒情言志为主的诗歌和传达忧思悲慨的骚体赋已经不
适合时代的要求，
于是以状物叙事为 主的铺张扬厉的汉大赋便应运而
生，蔚为大国。
汉大赋这种宏篇巨制体裁的创立，非常适合表现 隆盛
时代的面貌和统治者的豪华生活、骄奢心理。第三，最高统治者的提
倡、奖掖、鼓励，促进 了汉大赋的兴盛。西汉帝王为了奢侈享乐，显
示权威和气派，大肆修筑宫殿、园囿，田猎巡狩，玩弄狗马 ，享受声
色，他们还需要文人为之歌功颂德，粉饰逢迎，描定炫耀。正如班固
《两都赋序》中所 说，是要“兴废继绝，润色鸿业”
。另外，献赋又
可成为文人的进身之阶。例如景帝时的枚乘， 武帝即位时已经年老，
武帝派人以“安车蒲轮”接他进京（可惜死于道上）
；武帝读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
，不仅感叹说：
“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
”并且把
他 召进宫中，他又献上了《天子游猎赋》
。司马相如的同乡扬雄，也
是以赋出名而被召进宫内的。 于是作者蜂起，竞相创制。赋作即使有
所讽谕，也为大量的描绘渲染和竭力的赞美颂扬所淹没，以至“劝 百
而讽一”
，受到帝王的青睐，成为汉代最盛行的文学样式。

二、大赋的衰微和小赋的崛起

西汉后期，外戚专权，吏治腐败，皇权削弱，王朝渐衰 ，国力日
颓，致使百姓生活贫困痛苦，社会矛盾激化，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汉
王朝处于风雨飘摇 之中。
这种状况，
一直持续到王莽篡位，
西汉灭亡，
必然要给文学带来巨大的 影响。
作为汉赋主体的散体大赋，
其创作精
神主要是“兴衰继绝，润色鸿业。
”
，
“或以抒下情而通讽谕，或以宣
上德而尽忠孝”
，
但这时随着王 朝的衰落，
既无什么
“鸿业”
可供
“润
色”
，
又无 多少“上德”可宣，
所通“讽谕”只不过是“劝百而讽一”
，
所尽“忠孝”
， 亦只能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它日益脱离群众，逐
渐为人民所抛弃。即使在知识阶层，也没有多少人欢 迎了。东汉中叶
以后，国势更加衰败，外戚与宦官交相弄权，王室贵胄竞相逸乐，国
库空虚，民 生凋敝，动乱频仍，冤案迭起，已经没有产生大赋的现实
基础，于是反映当时黑暗动乱社会、讥讽时事、 言志抒情的小赋代之
而起，
并逐渐取代了大赋的地位。
从文学角度来看，
汉大 赋缺乏真情，
缺乏文人的独立精神和人格光辉。汉赋最初“拓宇于楚辞”
，产生了
骚体 赋，但到了散体大赋，
已失去了屈原的怨诽精神和人格力量，也
消失了早期骚体赋的怨情忧思， 它大多是“奉诏之作”
。作者的主观
意志丧失了，真实感情也没有了，一味向统治者投其所好， 不仅使作
品拉开了与现实的距离，
割断了与人民的联系，
而且掩盖了社会的矛
盾，
违背了文学创作的要求。
虽然有些作家想借献赋来讽谕统治者崇
尚节俭、爱惜民力 ，然而实际上却是“劝百而讽一”
，富丽繁缛的文
词淹没了“曲终奏雅”
，不能达其“ 劝戒之旨”
。汉大赋在形式上日趋
凝滞板重，
结构庞大臃肿，
并走向程式化，
甚至流于僵化。
这种弊病，
始自宋玉、景差，至司马相如、张衡等则变本加厉。大赋一 般前有序
言，后有结语（乱辞）
，中间是主体正文。序言叙述作赋之缘起或事
情之由来 ，乱辞正面发议论，寓劝戒之义，多采用单行散句；正文部
分设为主客问答，
主要用四、
六言的韵文形式和排比对偶的铺叙描写。
千篇一律，呆板少变，形式主义倾向突出。赋中绘景状物，多 是堆砌
罗列，繁杂琐碎；冷僻文字，生涩词语，连篇满纸，比比皆是，所以
被后人讥为“字书”
。汉大赋用许多光怪陆离的字句，绚烂斑斓的描
绘，掩盖着苍白的感情，空虚的内容，甚至邀赏 求宠的写作意图。汉
大赋由于脱离人民大众的生活和愿望，
迎合统治者的要求和喜好，
因
而在艺术上也难于充分施展才力，
反映自己的识见，
抒发自己的真情，
显露 自己个性，只能在文字上堆砌铺陈，搜奇觅怪，在形式上因袭模
仿，陈陈相因，结果是大同小异，面目相 似。出现了照猫画虎、刻鹄
类鹜的现象。汉大赋既然缺乏新的创造，形式陈旧、内容肤浅，不能
给读者提供新的感受，新的认识，也就丧失了艺术生命，不能受到读
者的欢迎和喜爱，大多已被时间淘汰 了。

由于上述诸种原因，
至汉末抒情小赋盛行，
就基本结束了大赋为
主流的创作时代。随着大汉帝国的衰落崩溃，汉大赋就逐渐泯灭了。
至汉末建安时期，以曹操父子和“ 建安七子”为代表的诗人，掀起了
诗歌创作的高潮，
汉大赋作为一代文学的代表，
也就 退出了文学舞台。
简括而言，汉大赋因时代而兴，随时代而亡；同时，即使在它的兴盛
时期，就 已患了脱离人民大众的不治之症，终于泯灭了他的辉煌。

三、抒情小赋崛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