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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等待
欧内斯特
·
海明威
他走进我们房间关窗户的时候，我们还未起床。我见他一副病
容，全身哆嗦，脸色苍白，步
履缓慢，好像一动就会引起疼痛。
“
你怎么
啦，宝贝？
”
“
我头痛。
”
“
你最好
回床上躺着。
”
“
不。我没事儿。
< br>”
“
你先到床上躺着。我穿好衣服来看你。
”
< br>
可是当我来到楼下时，他
已穿好衣服，坐在火炉旁。这个九岁的男孩，看上去病得厉害，一
副可怜的模样。我用手
摸了摸他的额头，知道他发烧了。
“
你到楼上去躺一躺，
”
我说。
“
你病了。
”
“
我没有病。
”
他说。
医生来后，量了孩子的体温。
“
多少度？
”
我问医生。
“
一百零二度。
”
下楼前，医生留下用不同颜色胶囊包装的三种药丸，
并嘱咐如何服用。一种药退烧，另一
种
润肠通便，还有一种是去酸药。他解释说，流感细菌只能在酸性环境中生存。
他似乎对流感很内
行，并说，如果发烧不超过一百零四度，就用不着担心
。这是轻度流感，只要当心不引起肺炎，
就没有什么危险。
我回到房里，记下孩子的体温，并记下各种胶囊的服用时间。
“
要不要
让我读点书给你听？
”
“
好的，如果你想读的话，
”
孩子说。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眼窝下方有黑晕。他躺在床上一动
不动，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漠然置之。
我朗读霍华德
?
派尔的《海盗故事》
，但我看得出他并不在听。
“
你感觉
怎么样，宝贝儿？
”
我问他。
“
到目前
为止，还是老样子，
”
他说。
我坐在床脚旁自个儿看书，等着到
时间再给他服一粒药丸。按理，他本该睡着了。然而，当
我抬头看时，他却双眼盯着床脚
，神情异常。
< br>“
你为什么不睡一会儿呢？到吃药时，我会叫醒你的。
”
“
我还是醒着好。
”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
“
你不必呆在这里陪我，爸爸，要是这事令你烦恼的话。
”
“
没有什么可烦恼的。
”
“
不，我
是说，要是这事终将给你带来烦恼的话，你就不必呆在这里。
”
我想，或许他有点儿神志不清了。
十一点钟，照规定给他服药后，我便出去了一会儿。
那是个晴
朗而又寒冷的日子，雨加雪在地上覆着一层冰，那光秃秃的树木，那灌木丛，
那砍下的<
/p>
树枝，
以及所有的草坪和空地都像用冰漆过似的。
我带着我那条爱尔兰猎犬，
沿着大路和一条冰
冻的小溪
散步。
但在这玻璃般平滑的地面上站立和行走是很困难的。
红毛
狗一路上连跌带滑，
我
自己也摔倒了两次，都是挺重的。一次猎
枪也甩了出去，在冰上滑出去老远。
高高的土堤土长着倒垂下来的灌木
丛，
我们从那下面撵起了一群鹤鹑。
当它们快要从堤岸顶
上消失时，我击落了两只。有几只鹤鹑停落在树上，但大部分飞散了，钻进了灌木丛。你得在这
些被冰裹着的树丛上跳上好几下，
才能把它们惊起。
当你在这些既滑又有弹性的树丛上摇摇晃晃
尚未站稳之际，它们却飞了出来
，使你很难射中。我击落了两只，却逃掉了五只。动身返回时，
我感到很高兴，
因为我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群鹤鹑，
而且还剩下许多，
改日可再去搜寻猎
取。
回到家里，家人说孩子不让任何人进人他的房间。
“
你们不
能进来，
”
他说
“
你们千万不要传染上我的病。
”
我来到他身边，发现他仍像我离开时那样躺着。他面色苍白，
但两颊烧得发红，
眼睛依旧一
动不动地
盯着床脚。
我量了他的体温。
“
多少？
”
“
大约一
百，
”
我说。实际上是一百零二度四分。
“
原
先是一百零二度，
”
他说。
“
谁说的？
”
“
医生。
”
“
你的体
温没啥问题，
”
我说。
“
用不着担心。
”
“
我不担心，
”
他说。
“
但是我不能不想。
”
“
不要想，
”
我说。
“
放心好了。
”
“
我没有
什么不放心的，
”
他说着，眼睛直盯着前方。显然，他有什么心
事，但在尽力控制着
自己。
“
将这个用水吞下。
”
“
你看这有用吗？
”
“
当然有
用，
”
我坐下来，打开了《海盗故事
》
，开始读给他听，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在听．于是我停了下来。
“
你看我
大概什么时候会死？
”
他问道。
“
什么？
”
“
到我死
大概还有多少时间？
”
“
你不会死。你怎么啦？
”
“
啊，不，我会死的。我听到他说一百零二度。
”
“
人发烧发到一百零二度是不会死的。你这是说傻话。
”
< br>
“
我知道会的。在法国上学的时候，同学告诉说．发烧到四十度就不能活了。我已经一百零
二度了。
”
原来自上午九点起，整整一天他都在等死。
“
你这可
怜的宝贝儿，
”
我说。
“
哦，可怜的宝贝儿，这就像英里和公里。你不会死的。那种温
度计不一样。<
/p>
用那种温度计量，
三十七度是正常的体温。
用这种温度计量，
正常体温是九十八度。
”
< br>
“
你肯定？
”
“
绝对没
错，
”
我说。
“
这跟英里和公里的区别一样。你知道，
就好像我们车速开到七十英里该
折合成多少公里一样。
”
“
噢，
”<
/p>
他说。
<
/p>
他那凝视着床脚的目光松弛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第二天，
< br>他越发轻松了，
而
且为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会动辄哭
起来。
敞开的窗户
“
纳托先生，我姑妈很快就会下来
”
，说话人
是一位十五岁的年轻小姐，
看上去沉着自信，
“
现
在我来陪您，请多包涵。
”
弗雷顿
想说些让面前这位侄女高兴，而且又不会令即将到来的姑妈感到厌烦的话。弗雷顿
?
纳托目前需要接受精神忧郁症的治疗，
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拜访这样
完全陌生的人真的会对他的
神经有什么帮助吗？
当时他
正收拾行装准备来乡下静居，姐姐对他说：
“
我知道最后会是什
么样子！到了那里你
会迷糊，
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而你的神经会因为抑郁不乐而变得更加糟糕。
我还是要写一些引
见信，把你介绍给那里所有我认识的人，在我的印象中，有些人还是很和善的。
”
弗雷顿现在就要把这样一封引见信交给赛普顿夫人，不知道这位夫人是不是属于和善之流。
“
您在这里认识很多人吗？
”
那位小姐
开口问道，因为她发现他们这样沉默的交流时间过长
了。
“
几乎一个人都不认识，
”
弗雷顿答道，
“
四年前我的姐姐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是
她写的引见
信让我认识这里的人。
”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中透露出伤感。
“
那么您实际上对我姑妈是一无所知了？
”
年轻的小姐继续问道。
“
只知道
她的名字和地址，
”
弗雷顿承认，
同时
他又在暗自考虑，
这位赛普顿夫人是否结婚了，
可能她结过婚但
她的丈夫去世了。但房间里有些说不清的迹象表明这里是有男人居住的。
“
三年前她的家里发生了一场悲剧，
”
那孩子
接着说，
“
当时您的姐姐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
”
< br>“
悲剧？
”
弗雷顿觉得有些不可
思议，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在这样的乡村静地是不会发生什么悲
剧
的。
“
也许您会奇怪，为什么十月份
的下午我们会将窗户大敞着，
”
那位小姐用手指着那扇宽敞的象
扇
门的落地窗说。窗外是一片草坪。
“
今年的十月天气不是很凉，
”
弗雷顿
回答，
“
不过你的意思是
说，这扇窗户
跟那场悲剧有什么关系吗？
”
“
三年前的今天，她的丈夫和两个弟弟，就是穿过那扇窗户去打猎，但是一去无返。他们当
时要去那块最适合猎射的地方，
但是在穿过野地的时候，
三个人意想不到的全部陷进沼泽里。
就
是那个可怕
的潮湿的夏天，
让在其他年份里一直很安全的地方变得突然危险了。
最糟糕的是从未
找到他们的尸体。
”
说到这小孩的声音变得不再镇定，而是充满了感情色彩。
“
可
怜的姑妈总是相
信他们有一天会回来，
他们三个，
还有那条跟他们一块儿失踪的棕色猎狗，
会像从前一样从那扇
窗户走进来。
那就是为什么这扇窗每个傍晚都会敞开着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关。<
/p>
可怜的，
亲爱的姑
妈，她总是跟我提起当
时他们出门的情景，她的丈夫胳膊上搭着一件白色外衣，她最小的弟弟，
罗尼，象平常一
样唱着会让她心烦意乱的歌，
她曾说他的歌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
知道吗，在这样
安静的夜晚，我有时也会觉得他们会从那扇窗子走进来，这种感觉让我浑
身发怵。
”
讲到这里，
她停了下来，
打了个寒颤。
这时，
那
位姑妈匆匆走进房间，
让弗雷顿松了一口气，
她一进屋就不停的
道歉说自己这么迟才下楼来。
“
维拉没有让您觉得无聊吧？
”
她问道。
“
她是位
很有趣的小姐。
”
弗雷顿回答。
“
希望您
不会介意我把窗户开着，
”
赛普顿夫人轻快的说，
“
我丈夫和弟弟打猎以后回家，
总是
从这边进来。
他们今天去沼泽地打鸟，
回来的时候肯定
会把我的地毯弄得脏兮兮的。
男人都是这
样子，对吧？
”
接着她又饶有兴趣喋喋不休地谈起打猎，<
/p>
说最近树林里面鸟不多，
能否有所收获寄希望今年冬天
了。
在弗雷顿看来，
没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想把谈话引到比较愉快的话题上
去，
但没有多大效果。
弗雷顿意识到这位女主人大部分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
她的眼光不断
的绕过他，
朝那扇开着的
窗和窗外的草坪望去。
他竟然会在这样一个令人悲痛的日子拜访这位夫
< br>人，这真是太不幸了！
“
医生们
一致认为我应该彻底休息，避免任何心理刺激，和任何形式的剧烈体力运动，
”
弗
雷顿说道，他通常认为陌生人很想了解一个人病情的最详细情况，包括
病因和治疗手段。
“
在饮
食方面他们没
有一致意见。
”
“
是吗？
”
赛普顿夫人回答，声音听上去很疲倦。突然，她精神一振，脸上神采焕发，但并不
是因为弗雷顿说的话。
“
他们终于回来啦！
”
她大声说，
“
正好赶上下午茶。他们看上去简直从头脏到了脚！
”
弗雷顿轻轻打了个寒颤，目光朝向维拉，那位侄女儿，
望去，
脸
上的表情想表示他的理解和
同情。
但是那孩子正用惊呆了的目光
直直的盯着那扇敞开的窗。
一阵莫名的恐惧像冷气一样袭来，
弗
雷顿在椅子上迅速的转过身，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在慢慢变深
的夜色中，
有三个人正穿过草坪朝窗户走来：
三个人胳膊上都挎
着枪，
其中一个人肩
上还披了一件白色的外套，
一条疲惫的棕色猎犬紧跟在他们脚边。
他们悄无声息，
离房子越来越
近，接着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夜色中唱歌。
弗雷顿
不顾一切的抓起自己的手杖和帽子，
他从前门狂奔出去然后跑出大院门。
他差一点撞
到一个骑车人。
“
我们回来了，亲爱的，
”
那位身披白色外衣的男人一边穿过窗子走进房间，一边说道，
“
浑
身都是泥，还好衣服没怎么弄湿。刚才有个人看见我们走过来，就匆忙离开了
，是谁呀？
”
“
一位十分不可思议的人，
叫什么纳托先生，
”
赛普顿夫人说，
“
张口闭口就只知道说他的病情。
看见你们回来了
竟然连一句告辞或者抱歉的话也不说，
转身就走，
不知道的还以
为看见鬼了呢。
”
“
我想可能是因为那条猎狗吧，
”
她的侄女儿
不动声色的说，
“
他刚才对我说他非常怕狗，
< br>有一
次他被一群流浪狗一直追赶到了印度的一个公墓里，
实在没办法只好在一个新挖的墓穴里呆了一
晚上，那些可怕的野狗就在他的头顶上，换成
是谁，魂儿也得被吓飞了。
”
不做准备就编故事是这位小姐的拿手好戏。
培养孩子
杰罗德
?
默斯贝克维安娜
?
默斯贝克
孩子出生后的最初几年的经历很大
程度上决定了他成年后的个性品格，
这一点是为大家所公
认的。
童年的每一段经历都会教给孩子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其影响与日俱增。
“
培养
”
一词常用来
指孩子在家
里所受到的待遇和训练；
这与孩子在学校里所受到的待遇和训练密切相关，
而后者通
常用
“
教育
”
这个术语来加以区别。在我们这个社会中，父母和老师都有责任为孩
子的发展提供机
会，这样就使培养和教育有一种相互依赖的关系。
抚养孩子的理念和方式因文化不同而不同。
一般来说，
越是在农村地区，
抚养孩子的习惯就
越相似。<
/p>
在科技较发达的社会里，
孩子的童年和少年往往会延长，
因此他们受教育的机会就会更
多，个性的发展就更具多样化。
孩子的早期家庭教育受到所在社区文化模式的影响及父母的能力和培养目标的影响，
这一切
不仅取决于父母的培养和教育，
而且还取决于孩子的
天性。
即使在同一个家庭长大的孩子，
他们
的天资和脾性也存在很大差异。
父母可以通过有关孩子教育方面的
科学书籍，
了解孩子的生理和心理以及社会发展的正常状
况。父
母还可以与有孩子的朋友和亲戚交换看法。
不过，
这么做不如上
述方法可靠，
因为抽样少
了一些。
然而聪明的父母意识到每个家庭的背景各不相同，
因此就不可能有统
一、
严格的规则。
他们
把一般规律只作
为一种指导。譬如，在孩子有语言缺陷，
学走路障碍或是身体器官失控时，
父母
就需要使用具体的原则来解决这些问题。
但从更
加普遍的意义上来说，
培养孩子的问题就是一个
家庭内部的关系
问题，
其中首要前提是孩子与父母有稳固的情感，
他们在对待孩
子的态度上必须
一致。
所有的父母必须解决孩子的自由与
纪律的问题。
孩子越小，
母亲为了不令其感到失望，
就越
容易对孩子的要求做出让步。
因为她知道，<
/p>
如果孩子的精力得不到发泄，
那么他持续稳定的发展
就会受到影响。小孩子喜欢玩泥巴、沙子和水就说明了这一点。
在儿童乐于接
受玩具、
书本这些
脑力活动前，我们必须允许他们从这个
“
凌乱
”
但又是通过
触觉去发现的阶段中得到乐趣。同样，
在人的一生当中，每个阶段的发展都是依靠前一个
阶段的圆满完成。
如果儿童发展的某一个阶段被忽略
了，
或是没有得到充分的体验，
那么可让孩子再从头来体
验一下。
一个家境较好的家庭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 br>譬如在这类家庭里，
无论孩子的年龄有多大，
只要他们需
要，
父母都会为孩子提供摆弄玩具小汽车或玩具火车的机会。
这
个原则实际上是对有
发展障碍的儿童进行所有心理治疗的依据。同时也是儿童诊所进行治
疗的基础。
纪律是从育婴室开始的。
当一个人还
是婴儿时，
父母就要逐渐地教他学会等待食物、
按时睡
觉、
起床等等。
只有让儿童感到在他周围的世界
温暖和友好，
他才会慢慢地接受这个世界的节奏，
习惯于服从这
个世界对他提出的种种要求。在培养孩子的过程当中，让孩子学会等待尤为重要，
尤其是
等待食物。
在孩子还不懂事时，
家长应该尽可能少地对孩子提出
更多的过分要求，
才能做
到这一点。
每一位
父母都渴望看到自己孩子掌握一种新技能，
例如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 br>第一次在无人
帮助的情况下走路，或是学会了阅读和写作。拔苗助长、
超前学习常常诱惑着家长，
但这会使孩
子养成一种
害怕失败，焦虑不安的心理状态。这种拔苗助长的情况在任何年龄阶段都可能发生。
家长
可能强迫婴儿过早地使用卫生间，
鼓励小孩子学习一些还不能理解的词汇。
但另一方面，
家
长如果对孩子放任不管，
或不给他提供学习的机会，
那么孩子就会丧失对生活的热情，
失去对新
事物的好奇心。
一起学
习是增进父母与孩子之间情感的有效方法。
通过一起玩耍，
家长
可以更多地了解自己
的孩子，
同时孩子也可以从父母身上学习到
许多东西。
共享玩具和游戏是促进这一亲和力量最重
要的桥梁，
譬如建筑类玩具、
拼图玩具和纵横字谜
（一种填图游戏）
都是进行情感交流的好工具。
父母在
对自己孩子的严格或放任程度上差异很大。
有些家长对孩子在钱的方面上要求十分严
格，
而有些家长则严格要求孩子放学后要按时回家，
准时吃饭或是要求孩子保持个人卫生。
总而
言之，对孩
子的严格要求体现了父母的需求、社会的价值及孩子个人的快乐和幸福。
在提高
孩子的道德水平过程中，
父母的言行一致是非常重要的。
第一天
禁止的事情到第二天
却姑息迁就，这样对孩子的道德品行有百害而无一利。也就是说，<
/p>
家长应该意识到：
身教胜于言
教。如果父
母虚有其表，言行不一，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
他们可能会对父母的言行感到越来越
迷惑，
越来越不信任。
当到了能够独立思考
的年龄时，
孩子会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欺骗。
如果他们
突然意识到父母的行为准则和自己的道德标准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那么孩子会因此变得<
/p>
玩世不恭，这是很危险的。
4
美国的社会比其他国家的社会更加非正式，
在某些方面，
美国社会的特征就是较少的社会差
别。
美国式的混
合物－个人的成就感、
不比别人差的优越感以及对个人尊严缺乏重要性，
这些对
一个外国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
通常来讲美国人
不喜欢被别人看成低人一等的，
他们也会为自己
遭受的不便而抱
怨，
还会为自己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而抱怨。
然而，
他们也不是很重视自己的荣
誉。
在这一方面，
为了更好展示欧洲人和美国人的不同反映，
John Whyte
在
《美国语言和方式》
这本书里给了我
们如下的描述。
有位欧洲的教授曾在美国访问，
他有
次收到一份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账单，
实际上他并没有接
受过任何
治疗。
随附账单还有一封措施很强烈的信件。
很明显这是因为把
姓名弄错了，
但是这位
教授由于对信中对自己人格以及金钱方面
的廉洁而提出的质疑感到不舒服，
他也写了一份措辞很
激烈的回
信。
（美国人也会这样去做）
。
但是在
这份回信中，
这位欧洲教授要求他的债权人写一份
正式的道歉信
，
就因为对他人格的指责。
由于这样的错误并没有被公众知悉，
即使这样的错误已
经发生了，但大多数美国人在这种形势下，<
/p>
只是将其宣泄一番，
甚至有的人根本就不用宣泄，
就
让这件事情过去了。
同样的事情我再给你举一个例子，
尽管美国人比较喜欢讨论自己的成就，
但是他们有个习俗，
那就是如果你得到某种赞美时，
你的回答要展示某种谦虚。
当有人在赞美一个美国人诸如他的成
就或外貌的时候，
< br>这些话题在美国被认为是很有礼貌的事情，
他也不会太在意。
如果有人对一个
美国人说：
“
祝贺
你当选俱乐部主席
”
，他会回答
“
我希望把工作做好
”
或者诸如词类的话语。
当有
人说：
“
你打的领结很漂亮
”
，而美国人会说
“
我很高兴你喜欢它
”
或者
“
谢谢你，这是我妻子送给我
的生日礼物
”
。所有对这种赞美的回答从来都不会传达这样的含义即
“
我也认为我挺不错的
”
同样的，
在美国也很少有那种社会习俗来表现这种社会差异。
当老师进教室的时候，
学生是
不起立的。也不经常在一个人的名字前面加一些头衔，比如教授或博士
。
（
DOCTOR
如果从医
药学方面来称呼也是可以的）
。表示尊敬含义的
SIR
在美国北部和西部也是很少使用的。
在美国
正如在世界上其他地方一样，
从某种意义上，
人的穿着会反映其
社会地位和收入，
或
者至少在年轻人当中可以反映这个社会或者
自己的态度。
但是由于自已的职业或社会地位，
没有
任何一个只局限穿一种特定的制服或选择某种特定的穿衣方式。
一个银行的
行长在粉刷自己房子
的时候会穿工装服，
而且不会因这种工作和
穿衣的方式而感到羞愧。
而一个普通劳动者在自己女
儿的婚礼上
也会租穿一件无尾燕尾服。
尽管有诸如此类非正式的东西，但是美国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习
俗来展现这种社会差别意识。
例如，但一个人跟他的上司说话的时候，他会用更加正式的
语言。尽管非正式语言
HELLO
可以
用于雇员和雇主之间，但对于一个雇员来说，他更倾向于使用
HELLO,MR
FERGUSON
，而上
司回答时可以直接回
答
HELLO JIM
。当跟一个年长者或者权位更高的人说话
时，美国南方人主
张说
YES SIR
或
YES MA?AM
或
NO,
SIR
或
NO, MA?MA
。尽管这
样的称谓在全美国被认为是
一种很好的称谓形式，但是在美国北部或西部，人们还更倾向
于称
YES,MR
WESTON
或
NO,MRS
BAKER
。
某种表示礼貌的形式可以在社交场
合会看到的。
尽管现在的人不像过去那么经常带帽子，
但
是女性在教堂或一些公众庆祝宴会时会带上帽子的（当然这些场合如果发生在晚上就不用了）<
/p>
在美国仍然还有些习俗，
男士们通过这些习惯来表现对女士的尊敬。<
/p>
他会给女士开门，
而且
让女士先进入。<
/p>
男士也会走在更靠近街道的人行道。
当穿过一条阶段或下楼梯时，
男士会扶着女
士。
一个年轻人同样也会
表示对年长者的尊敬，
他们通过帮助他们做一些费体力的活或一些引发
< br>事故的活。
美国人这种表面上的非正式性会让一个外国人迷惑，
因为他认为美国人的这种非正式性意味
着没有正式性而言。
但是他并不知道美国人的这种非正式性会在哪里变成了正式性，
比如一个老<
/p>
师在课堂上看起来友好、和善，在课堂上也表现的非正式，
但老师
要求学生努力学习，
并且在批
改作业时是很严格和仔细的。
而且这位老师也同样希望学生能尊敬他。
尽管学生对老师的陈述自<
/p>
由提出问题，
而且也可以表达对老师观点的不同意，
但是这些学生也不能驳斥老师的观点。
同样，
在男孩
和女孩交往的过程中，
一个外国学生也不要对美国人在约会里表现的亲近关系或奉承的话
语而误会，不要认为他们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同样，
因为比那些经常想保持自己尊严的人来说，
美国人非常有可能承
认和嘲笑他自己的错
误、
缺点。
但是有
时外国人不知道怎么处理美国人这种表面的谦虚。
美国人很容易承认自己的某
些弱点，诸如
“
我的数学不好
”
，
“
我的网球打的很烂
”
或者说
“
我的桥牌打
的也是出奇的差
”
，但是，
这个时候对
于一个陌生人不能随声附和。
美国人认为，
承认自己的一些弱点
没有什么，
即使是运
动项目不行，
但是
如果别人对他们谦虚的话语表示同意，
他们认为这是对他们若大的侮辱。
美国
竞技精神的一部分就是对失败者要赋予同情和慷慨。
这种态度从体育竞技中被带入到跟体育竞技
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当中了。
如果一个人谈及自己的弱点时，
听者一般都会以鼓励来回应或指
出失败者在其他领域是很擅长的。
一个美国的学生讲到，
< br>有次他去国外时，
当他对当地人说：
“
< br>我
说你们的语言说的不好
”
，而
对方回应到
“
我也这么认为
”
，
他被当地人的回答惊呆了。
当然，
在同
样的情势下，一个美国人将会回应到
“
你来这里才刚两个月而已
”
或者说
“
但是你取得进步了
”
。
<
/p>
尽管美国人好像十分不正式，
但对于一个外国人，
尤其在不知道情况下，
你最好尽可能正式
的对待。总是
考虑别人是所以礼仪的基础。
5
新应用
米瑞安斯托利四点十五分准时离开银行。
住在迪维逊大街上的人
们常说，
你可以靠米瑞安来
对表，因为除了节假日以外，从星期
一到星期五，
她总是在这个时间下班，离开她的办公地点
—
甘农福尔斯镇第一州立银行。
星期五，
她要
倒班上下午六点到八点的晚班。
某一周的星期一是个
特殊的日子
，在关上银行大门之后，她驻足观看橱窗里的展品。
米瑞安
下午花了很长时间布置银行橱窗里的展品。
第一州立银行
（镇上
的人都这样叫这家银
行）
，为了扩大经营范围，吸引新的客户，
目前正在开展促销活动。他们向顾客赠送各种礼品，
从袖珍计算器到彩色电视机，价值不
等。
银行橱窗中的展品非常吸引人，
可米瑞安还不知道这项新的业务
能否开展起来。
虽说甘农福
尔斯镇不是一个只有一处红绿灯的小
城镇，
但也不是个大都市。
人口太少，
不适合举办如此奢侈
的新业务促销活动。银行经理埃尔
?
格鲁平已花钱在当地报纸上作了整版广告，还邀请了一些马
戏团的小丑
在银行前表演－－以招来更多的顾客。
米瑞安
并没有在橱窗前久留，
她也不愿花时间考虑埃尔经理的宏伟计划。
她今天的任务与以
往几周每一天的任务都是一样的。
她沿着
宽阔的人行道向一家电脑商店走去，
米瑞安不时地向过路行人、
商店老板和周围邻居
点头打招呼。几乎每一天，她遇到这些人总是面带微笑，先打招呼说
，
“
你好！
”“
下午好！
”“
近来
好吗？
”
脸上总洋溢着愉快的神情。每天她碰到库安贝克警官时总是感到很开心。
当她和警官互
致问候时，
她不禁暗自发笑：
如果她在本世纪最大的犯罪一举得逞的话，
他是否会感到自己很愚
< br>蠢，就像他平时看上去的那样。
“
哦，斯托利太太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准时？
”
电脑商店老板是一位清瘦和善的男人，他站在柜
台后向她问候，脸上似乎保持着永恒的微
笑。在过去的几周里，老板托比
?
巴克斯代尔和同一条
大街上的这位女士每天都会聊一会儿。
她说她想买那台他装好了的，
联上打印机的家用电脑，
这
台电脑具有完全
的操作功能；但到目前为止她只是坐下来玩玩电脑而已。
尽管如此，
托比对这种打扰并不在意。
他照例每天中午打开店门，
用电子
玩具和电子机器装
饰门面，因为他的大部分顾客是在下午六点钟以后才光顾小店的。
起初，
他晚上八点钟关门，
但
是，
最近他的最新的电子装置吸引了不少顾客，
使得
他关门的时间越来越晚，
现在他十点钟才关
门。
托比本可以要求这位每天光顾的客人对买电脑的事早拿主意，
或至少不要总是使用同一个程
序，
但她
好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似的。
后来斯托利太太掌握了计算机比较扎实的基础知识，
托
比实际上很乐意解决她提出的越来越复杂的问题。
她对他的想像力提出质疑，
她想探查计算机的
能力究竟
有多大，一台简单的计算机到底有多少功能。
在甘农
福尔斯镇上对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知识的了解和掌握程度要数托比了。
几年前，
托比刚
从事计算机工作时，硬件和软件这些术语，
一般人很少听说过。
现在，
每个人都利用这些术语来
表示计算机本身和指导操作者工作的程序。
米瑞安
?
斯托利要想在这个领域赶上托比，还要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她必须积累这一复杂
领域里的广泛的知识。看起来她决心已定，
信心百倍；托比确实是位很
有耐心的教员。
每天她总
是带着新问题、
疑难点和一连串难以捉摸的信息或她想要掌握的指令来请教他，
而他每天也总是
指导米瑞安理解这种型号的家用电脑的纷繁难懂之处，这种电脑在广告中称之为
“
设计最新颖，
技术最先进的家用电脑
”
。每一天米瑞安都要来听托比讲解电脑，然后自己消化理解，并进行实
际操作。她好像从不知疲倦，在一天繁忙的工作之后，她还要带着自己的资料进行学习。托比认
为凡事应给人自主，所以在上完课后，米瑞安坐在操作台旁，专心致志地进行操作练习，
而他却
在店铺的另一端忙着自己的事情。
米瑞安
有个十几岁的儿子，
他喜欢别人叫他的绰号吉，
是他将母亲领进
计算机世界的，
因为
他对电子游戏很着迷。
的确，
米瑞安每天在银行里的工作就是同电脑打交道，
计算
机操作是银行
工作的一部分，她对此并没有什么触动。
米瑞安不断地向儿子请教计算机方面的问题，
碰巧一个偶然的机会<
/p>
—
正像世界上的发明大多
是偶然的一样<
/p>
—
她发现最新型号的家用电脑与她在
“<
/p>
第一州立银行
”
的办公室使用的电脑实际
上
是兼容的。
有一次，
快下班时正当她统计完一天的票据并把它们存储到她的办公电脑里时，
米瑞安突然
想到一个主意。
这个方法绝对安全！
她可以通
过篡改计算机程序从一部分相对不经常使用的银行
账户上转移资金。
如果她能相当熟练地操作电脑，
她将永远不会被发现。
她需
要在本州的其他银
行开设一些虚设的账户，
自己篡改程序，
稍加伪装就可以到别的银行去取款，
然后将程序调回到
原有的状态。没有人能猜出她做了些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钱到哪儿去了。
即使他们查找起来，
也
不会怀疑她。他们又
有什么办法呢？
米瑞安决定不在家里冒险使用她需要的程序，因为她儿子吉可
能会发现她正干的事。托比
?
巴克斯代尔的电脑商店是最好不过
的掩护了，
这位好心的人肯定不会怀疑她。
他甚至不介意让她<
/p>
使用他用作展品的电脑。
经过几
个月的准备以后，
米瑞安开始实施她的计划。
她告诉银行经理格
鲁平先生，
她生病了，
不能去上班。然后化好装后开车到蒙特科
和雷德温去，把钱提了出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直到有一天她回家后发现库安贝克
警官和其他几位警官正守候在她的起居室里，
并以诈骗和抢劫
银
行的罪名逮捕她时，米瑞安才如梦初醒。
出于好心，也为了消除她的疑虑，
托比
?
巴克斯代尔当时也在场。他解释说，
“
你的计划真是
了不起，米瑞安，你是一位优秀的学生，我
教给你几乎所有计算机知识和技能，
但我并没有教给
你在原版母
带上做手脚，
每天下午你离开以后，
我都要检查一下原版母带。
毕竟，
我想了解一下，
我的学生取得了
怎样的进步，难道我不应该这样做吗？
”
6
夜晚，一片漆黑。房间里是黑的。黑暗，寂静无声。两个人悄悄地向一座房子跑去，他们很<
/p>
快地穿过房子周围的灌木丛，跑进走廊，跳上楼梯，接着跪在地上，在黑暗中喘着粗气。他
们在
等候着，听了听四周的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这时，黑暗
处听到同伙在压着嗓子说：
“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
……
拿上
这只手提箱
……
试试这些钥匙，我们一定得进去。
”
十秒
……
二十秒
……
三十秒，
< br>第一个人用其中的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两个人悄悄地进人房间，
< br>关上身后的房门，并把门反锁上。
他们低声商讨着四周的环境，以免惊醒房子里的人。
“
让我们
看看这个地方，小心点！哈伊！我想这里没有人！
”
手电筒的微
弱光线扫射了整个房
间。
这是一个大房间，一间客厅。地毯
卷好，堆放在一边。客厅里的家具－
—
椅子、桌子、睡椅
—
都用被单盖着。到处布满了灰尘，像一层薄薄的雪。
拿手电筒的人先讲话了。
“
喂，布莱基，
”
他说，
“
我们真走运，这家人好像全不在家。
”“
是的，
我想是去避暑了，我们最好还是先弄清楚为好。
”
他们一起搜查了整个房子，蹑手蹑脚地查了每
个房间。毫无疑问
，这家人已经出去好几个星期了。
的确，哈伊
?
霍根和布莱基
?
伯恩斯很走运。最近十天，他们只有一次不走
运。他们在海岸边
抢劫时，很走运；他们开车向东走了上千英里，一路上也很走运。
他们每次都走运
——
只有一次例外。
这一次例外就是在一小时以前。
当时
布莱基开车撞倒一名警察，
布莱基想到手提箱就在哈伊
的脚边，
所以飞快地开车跑了。
当然，警察在后面紧紧追赶他们，疯狂地追赶。子弹击中了汽
油箱，他们不得不弃车而逃。
但是呆在这里也不知是吉是凶。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
他们孤立无援，也没有汽车。幸运的
是手提箱还有，安然无恙。
那只手提箱放在房间一个桌子上。
箱
子里面的钱一捆一捆整整齐齐地排放着，
总数近三十万
美元。<
/p>
“
听着，
”
霍根说，
“
我们必须赶快弄辆汽车，越快越好。不能偷车，那样太危险。我们得买一
辆汽车。就是说我们要等到汽车市场开门才能去买。这个城市的汽车市场八点钟开门。
< br>”
“
但是，那东西怎么办呢？
”
伯恩斯指着那只手提箱。
“
藏在这里，为什么不呢？在我们搞到车之前，箱子放在这儿要比我们提着走安全得多。
”
于是他们准备把手提箱隐藏起来。
他们把手提箱提到地下室一个没有抹水
泥的墙脚。
天已蒙
蒙亮，他们偷偷地溜了出来。
当他们走在大街上时，霍根说，他们刚刚离开的房子的主人是
塞缪尔
?
罗杰斯。
“
你怎么知道的？
”
“
我看见书房里一些书上见过这个名字。这个人的书可真多，他家像是一座图书馆。
”
和他们猜想的一样，旧汽车市场八点钟开门。将近九点钟，<
/p>
他们买了一辆汽车。
一辆漂亮的
小汽车，
噪音很小，不显眼，速度也很快。他们上了一个临时汽车牌照就开走了。
在距离
那座房子还有三个街口处，
他们把车停了下来。
霍根下了车，<
/p>
向那座房子走去。
他想
绕到房子后面，然
后偷偷地溜进去。
距离房子五十码远，他停了下来，
紧盯着房子，轻声地咒骂一声。房子的前门开着，遮阳窗
帘也已经拉上了，这一家人回来
了。
唉，
真不走运！
怎么办呢？天黑进去把
箱子取出来？不
——
这样做太危险。
霍
根得想其他办
法。
“
这事交
给我，伙计，
”
他对伯恩斯说。
“
你开车，我要以智取胜。找个电话亭．快一点！
”
十分钟后，霍根查了电话号码簿。对，就是他
——
< br>塞缪尔
?
罗杰斯
5556329
。
不一会儿，他就与吃惊的罗杰斯先生通上电话。
“
喂，<
/p>
”
他先说，
“
是
罗杰先生吗？塞缪尔
?
罗杰斯先生吗？
”
“
是的，我就是罗杰斯。
”
霍根清
了清嗓子。
“
罗杰斯先生，
”
他说
——
他的语调严厉威严，
< br>带着官腔。
——“
我这儿是局
里
，警察局。我是萨姆逊，侦探科的萨姆逊中士
……”
“
哦，哦
，
”
电话另一端应答着。
“
局长
——
警察局长，
你知道，
”
霍根压低了声音说
——“
命令我与你联系，
他派我和我们侦探
科
的另一个人来见你。
”
“
我惹什
么麻烦了吗？
”
罗杰斯先生问。
“
没有，没有，您没有惹什么麻烦
!
我有些十
分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一谈。
”
“
很好，
”
罗杰斯先生回答，
“
我等你。
”
“
罗杰斯先生，
”
霍根说
，
“
请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等我见到你，你一切都会明白的
。
”
在回那所房子的路上，霍根向伯恩斯说了他的点子。
“
萨姆逊侦探
”
和
“
约翰逊侦探
”
与罗杰斯先生的谈话不超
过十分钟。罗杰斯先生个子不高，貌
不惊人，蓝眼睛，没有显眼的下巴，一副滑稽的样子
显得很紧张。
霍根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当然作了
一番修改，
罗杰斯先生非常惊讶但很乐意协助警察工作。
罗杰斯先生陪同霍根一块来到地下室，
一起找出手提箱。
拿到客厅打开一看，
一点都没有动
——
这才真算有点幸运。钱，钱，钱！
霍根关上了箱子。
“
好吧，
罗杰斯先生，
”
他以一种长官的口气说，
“
约翰逊和我要赶快走，局长还等着听我们的
汇报
——
快一点。我们还要抓住其他的抢劫犯。我会与你联系的。
”
霍根提起箱子，站了起来，伯恩斯
也站了起来，罗杰斯先生也站了起来。
三个人走到门口，
罗杰斯
先生打开门，
“
进来吧，伙计们，
”<
/p>
他高兴地说
——
三个人进来了，高大，健
壮，都穿着警
服，毫不畏惧地盯着哈伊
?
霍根和布莱基
?
伯恩斯。
“
罗杰斯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
霍根说。
“
很简单，
”
罗杰
斯先生说，
“
碰巧我就是警察局长。
”
7
凯斯
?
科佩
尔听见了门铃声，他很想借机离开这个房间。作为巨富克里斯
?
普
?
埃尔斯沃思的
私人护士，他花了整
整一个早晨的时间，试图说服这位富翁配合医生的治疗，
但没有成功。
< br>当他
看到来访者是埃尔斯沃思的医生卡斯韦尔时，便开始向医生抱怨说：
“
我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不喝果汁，不要我念书给他听。他讨厌听收音机，讨厌看电视。
他什么都不喜欢。
”
实际上，
埃尔斯沃思惟一喜欢的就是他的生意。
问题是：
虽然他仍是一位
拥有着令人难以置
信财产的巨富，
但近年来他已经在生意上开始
频频出现大错了。
他总是高价买入一些公司，
结果
眼看着他们经营不善或破产。
对于一位七十六岁的老人来说，
埃尔
斯沃思先生的身体还算不错，
但是生意场上的失败却在
影响着他
的健康。
他最近一次心脏病发作是因为他在衣阿华州大错特错地买了一条铁路支线。
在
此之前他的心脏病复发，
是因为一家食品
杂货连锁店的经营不善而使他精神上受到了刺激，
这家
商店是他
在通货膨胀时购买的。
最近他购买的公司、
商店看来都得清理变
卖，
这对他的经济利益
和身体健康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其后果
十分严重。
不过，
卡
斯韦尔医生已经做了一些积极的准备。
他认为应使埃尔斯沃思先生的大脑从生意的
困境中解脱出来，把他的精力转移到其他地方。艺术便是最佳选择。医生走进了病人的房间。<
/p>
“
我听说你一直不听医生的吩咐，
”
医生责备道。
“
我这么大年纪了，谁还能吩咐我？
”
医生拉
过一把椅子，挨近老人坐了下来，
“
我倒有个建议，
”
他心平气和地说。
老埃尔
斯沃思从眼镜后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
什么建议多加点药，多开
车兜风，还是让我远
离办公室？
”
“
搞点艺术，怎么样？
”
< br>医生将听诊器准备好，生怕他的建议提得太突然，病人的心脏会受不
了。
“
胡说！
”
这位老人的回答却是铿锵有力。
“
我并不是让你认真去学，
”
医生舒了口气，
总算没有出事。
“
只不
过用粉笔或蜡笔涂着玩而已，
非常有趣。
”
虽然埃
尔斯沃思几次露出不悦之色，但经过这位聪明医生的温和劝导，他终于做出了让步，
同意
尝试一下。
卡斯韦尔医生去找他的朋友，大西
洋艺术学院院长朱迪逊
?
利文思顿。利文思顿向他推荐了
弗兰克
?
斯万，一名十八岁的艺术学院学生，
成绩十分优秀，但是正缺钱交学费。斯万每周将抽
出一个下午的时间指导埃尔斯沃思，每
小时十美元。
第二天下午便开始了第一节课。这节课还算是比较顺利。斯万
把纸和蜡笔在桌子上摆好。
“
我们试
着画那边的花瓶，怎么样？
”
他建议说。
“
为什么画那个东西？不过是一个带有蓝点儿，或是绿点儿的瓶子罢了，对吗？
”
“
试试吧，埃尔斯沃思先生，请试试看。
”
“
那好吧！
”
老人用他颤抖的手拿起一根蜡笔
乱花了几笔，接着又乱花了几笔，然后把这些线
条粗略的连在了一起。
< br>“
画好了，年轻人，
”
他满意地
哼了一声。
“
真是胡闹！
”
弗兰克
?
斯万很有耐心。他需要这十美元。
“
若想作画，您就要看看要画的物体，先生。
< br>”
埃尔斯沃思看了看花瓶。
“
我的天，还挺好看。我以前从没
注意过这只花瓶！
”
科佩尔走了进来，宣布第一节课可以结束了。
“
哎，又是菠萝汁，
”
埃尔斯沃思嘀咕着。斯
温走了，但他不知道埃尔斯沃思先生是否会再一
次邀请他。
当这位艺术学院的学生第二周来的时候，
桌子上已经有了一幅画，<
/p>
这张画有些像花瓶。
老人
眯起眼睛逗趣地
问：
“
喂，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
“
不错，先生，
”
斯万回答道。
“
不过有些不对称。
”
“
对啊，
”
老人微笑着说，
“
< br>我知道，花瓶的两边不对称。
”
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又画上
几笔，并
像小孩描画本似的把空白处涂上了蓝色。然后，他朝门口望了望。
“
听着，年轻人，
”
他悄声
说，
“
趁着
?
老菠萝汁
?
还没进来，我想问你点事。
”
“
请讲吧，先生，
”
斯万毕恭毕敬地回答
道。
“
我想，你能不能抽时间每周来两次，或许，三次？
”
几周过去了，
斯万来的次数也越来越
多。
每当卡斯韦尔医生来看望他时，
老埃尔斯沃思总是
谈论烟囱的优美线条，或是讨论水果盘中水果的各种颜色。
这种治
疗效果很不错。
他再也不一趟趟往市中心的办公室跑，
去收购经
营那些肯定会失败的
商行了，
再没有什么疯狂的金融计划来折腾
他那颗疲惫不堪、
衰老的心脏了。
艺术己成为对他进
行治疗的有效方法。
医生认为允许埃尔斯沃思同斯万去
参观纽约艺术溥物馆，
现代艺术博物馆和其他艺术展览没
有什么
危险。
一个全新的世界向他展示出其中的种种神秘。
老人对画廊
和展出的作品显示出很强
烈的好奇心。画廊是怎样管理的？展出的油画由谁选定？在他的
脑海里正酝酿着一个计划。
幕春时节，
田野和花园被点缀得五颜六色，
埃尔斯沃思老人胡乱涂抹了－幅画，
< br>并称之为
《披
着银装的树林》
。
接着他宣布了一条惊人的消息，他将把这幅画送到拉索普画廊参加夏季画展。
拉索普
画廊举行的夏季画展虽然在规模上不算是一年中最大的画展，但在质量上却是一流
的。<
/p>
美国每个有成就的艺术家一生的梦想就是获得拉索普奖。
现在，<
/p>
埃尔斯沃思先生却要把他那
幅《披着银装的树林》塞进这批杰作中
去展出，而这幅画就像一把用力撒在墙上的色拉调料。
“
如果报界抓住了这条消息，埃尔斯沃思先生就会成为全城人的笑柄。我们得劝阻他，
”
科佩
尔埋怨道。
<
/p>
“
不行，
”
医生
警告说。
“
目前我们不能干涉他。
不能
冒这个险，
否则我们会前功尽弃。
”
《披着银装的树林》居然被拉索普
画展选中，令这三位大吃一惊，特别是斯万大为惊异。科
佩尔想，不仅是埃尔斯沃思先生
发疯了，就连拉索普画廊也发疯了。
幸而，
这幅画被挂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没有引起人们特别的关注与评论。
在画展
期间，老人照常上课，很少提及他的那幅入选展出的油画。
他的心情异常愉快。
每当
斯万走进房间，总会发现埃尔斯沃思在抿着嘴笑。
< br>也许科佩尔说得对，
这老头确实疯了。但同样
让人奇怪的
是，拉索普评委会竟然鼓励他的这种癫疯行为：他们接受了他的画。
就在展览闭幕的前两天，一名特遣信使送来一份公函似的大信封，交给了埃尔斯沃思先生，<
/p>
当时斯万、科佩尔和医生都在房间里。
“
念给我听听，
”
老人说。
“
我的眼睛都画累了。
”
拉索普画廊荣幸地宣布，将风景画
一等奖一千美元授予《披着银装的树林》的作者克思斯
?
普
?
埃尔斯沃思先生。
斯万和科佩尔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卡斯韦尔医生以极大的毅力，运用他那职业性的自制力，<
/p>
说道：
“
祝贺你，埃尔斯沃思先生。好极
了，好极了
……
当然了，这个消息非常出人意料。不过，
不过
……
那么，现在，你得承认艺术比经商更
令人满意吧。
”
“
艺术算什么，
”
老人愤然地说，
“
上个月我把拉
索普画廊买下来了。
”
8
我是
在一个剧院里看戏时遇到她的，
当时她向我打招呼，
我就趁幕间
休息时过去坐在她的旁
边。
记得距我们上一次见面至今已经有很
长时间了，
如果不是某个人提到她的名字，
我很难想象
我还能认出她来。她神采奕奕地对我说，
“
哎呀
，我们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了，时间真的是在飞逝
啊，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了。你还记得第一
次我看见你吗？你那时邀请我去吃午饭。
”
我还记得吗？
那是二十年前了，当时我住在巴黎
。我在拉丁区有一个很小的公寓，在这里可以俯瞰公墓。
我当时赚的钱少到也只够维持生
计的。
她曾经读过我的一本书，
还就这本书写信给我。
我也回了
信，信里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随后不久我又收到了她的一封来信
，
她说她最近会路过巴黎，
很想
跟我聊
一聊，
但是她的时间有限，
大概会在下周四有些空闲的时间。<
/p>
她那一天的上午会在卢森堡
与朋友见面，她问我中午可不可以跟她
一起在
Foyot?s
共进午餐。
Fo
yot?s
是一个很多法国的参
议员们喜欢就餐的高档地方，<
/p>
那不是我就餐时所可以企及的，
而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那种地方吃
饭。也许是那位女士过高的盛赞，也许是我太年轻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对她说
“
不
”
。我觉得很
少有人在我那个年纪对女士的请求说不的，
可能直到他们到了一定年
龄时才学会说不，
但到那时
男人所说的话对于女人来说已经不那
么重要了。我当时有
80
法郎（是金法郎）
，这可是伴我度
过本月余下时日仅有的钱了，但要是在那个餐馆吃一顿简单的午餐的
话，应该不会超过
15
法郎
吧。如果我
在接下来的两周内不喝咖啡的话，我想剩下的钱就可以维持下去了。
通过信件我回复了我的朋友－约定下星期四十二点半在
FOYOT<
/p>
见面。
她并不像我想像的那
么年轻，
从外表上看她更加魁梧而不是楚楚动人型的那种女子。
她已经有四十
岁了
（这是个充满
魅力的年龄，但已经不能使人在第一眼见后激
情迸发、神魂颠倒了）
，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是牙齿
很多，大而洁
白，甚至其数目已远远超出其实际使用的个数。她很健谈，
但由于她更倾向于谈论
我，所以我已经做好了一个专心的听者。
等菜单拿来的时候，
我大吃一惊，
因为价格比我预想的高的多了。
但我的
这位朋友到让我吃
了一颗定心丸。
“
我中午
不吃东西
”
她说。
“
哦，那怎么行啊
”
我慷慨的回答到。
我认为现在的人吃东西吃的有点过多，
我一般吃饭只吃一样东西。
也许给我来条小鱼就行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鲑鱼。
现在的这个时候较产鲑鱼的旺季还早了点，
而且他们的菜单上都
没有写，
但是我还是问了侍
者一下。侍者回答我说，他们刚买了
一条鲑鱼，而且这是他们这个季节里买的第一条，因此，我
为我的客人点了一份鲑鱼。侍
者问她在做鱼的这段时间里是否还需要点些其他的东西。
“
不
”
她回答到，
“
其
他的东西我都不吃的，除非你们有鱼子酱。鱼子酱我倒是吃一点的。
”
我的心沉了一下。
我知道我根本负担不起鱼子酱，
< br>但是我又不能告诉她。
我告诉侍者无论任
何要把鱼子酱上
来。而我自己则点了菜单上一份最便宜的羊排。
“
我认为
你吃肉是很不明智的，
”
她说。
“
我不知道你吃了像羊排这么油腻的东西后还怎么工作。
我从来都坚信
不能把肚子撑的太饱
”
然后侍者问到要喝点什么。
“
我午餐
从来都不喝东西，
”
她说。
“
我也不喝
”
我马上回答到。
“
除了来点白酒，
”
她说，好像根
本没有听到我的回答。
“
那些法国的白酒一点都不烈。他们对<
/p>
消化也非常有帮助。
”
“
你还要点什么别的吗？
”
我仍然热情好客的
问到，但是不是十分的热情。
她向我友好的笑了笑，露出了她那洁白的牙齿。
“
我的医生告诉我什么都不能喝，除了香槟
”
我觉得
我的脸变白了。
我要了半瓶香槟。
我又不经意的说我的医生绝对
不让我喝一点香槟的。
“
那你喝点什么呢？
”
“
白开水
”
我回答到。
她吃完了鱼子酱和鲑鱼。
她兴高采烈的跟我谈论艺术、
文学和音乐。
但是我一直担忧我的账
单。当我点
的羊排上来的时候，她开始严厉的教训起我来。
“
我发现你习惯在中午吃很油腻的东
西。我坚信那是不好的习惯。你为什么不学学我，只吃
一样东西呢？我认为你一定会感觉
比以往要好的。
”
“
我是只吃了一样东西啊
”
我说到，这个时候侍者又拿着菜单过来了。
她向服务生挥了挥手，示意他走开。
“
不，不。我午餐从来都不吃这么多
东西的。只是吃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吃像今天这么多，
而且我吃这么多只是为了能跟你有
个机会在一起聊聊天。
我真的不能再吃什么东西了，
除非他们<
/p>
有大芦笋。如果没有吃它就离开巴黎，我会很难过的。
”
我的心
沉了下去。
我之前在商店见过芦笋，
而且我知道他们贵的惊人。
我每次见到他们的时
候，都直流口水的。
“
这位女士向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大芦笋
”
我问侍者。
我尽我所能想让他说不。
随后在侍者宽阔、
牧师神态的脸上出现了美妙的笑容，
< br>他向我保证
他们有非常大、非常不错而且很嫩的，简直算得上是极品的芦笋。
“
我真的一点都不饿了
”
我的客人叹息到，
“
但是你如果一定要坚持的话，
我不介意再吃一点。
”
我只好又点了芦笋。
“
你不吃点芦笋吗？
”
“
不，我从来都不吃的
”
“
我知道有些人是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的。事实上，是因为你吃的肉破坏了你的味觉。
”
在我们等待芦笋的过程中，
我感到非
常的恐惧。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还剩多少钱来度过余下的
日子了，
而是我是否有足够的钱来付账单了。
要是我支付账单的时候还差
十法郎而不得不向我的
客人借的话，那将是十分尴尬的事情了。我不会那样去做的。我知
道我有多少钱，如果账单超出
我的支付范围的话，我已经决定了，我将把手放进口袋里，
然后惊叫一声，说我的钱包被偷了。
当然，
如果她也没有足够的
钱来支付账单的话，
那将也是一样尴尬的事情。
如果事情真的是
那样
的话，那我将不得不把我的手表留下作为抵押，然后告诉他们我回头过来再付账单了
。
芦笋端上来了。芦笋非常的大、汁也很多而且让人垂涎欲滴。
芦笋的香味刺激着我的鼻孔，
就好像闪米特人提供的烧烤刺激着耶和华的鼻孔一样。
我看着这个肆意妄为的女人把芦笋吞进自
己的肚子里，
吃的津津乐道。
但我在旁边却用一种很礼貌的方式在谈论巴尔干半岛的戏剧的
现状。
最后她终于吃完了。
“
来点咖
啡吗？
”
我说。
“
再给我来份冰淇淋和一杯咖啡，
”
她回答到
。
<
/p>
我已经对此不关心了，因此我为自己要了杯咖啡，为她要了份冰淇淋和一杯咖啡。
“
你知道，
我有一件事是彻头彻尾的相信的，
”
当她在吃冰淇淋的时候说到
。
“
一个人不要吃的
太饱了。
”
“
你还饿吗？
”
我轻声的
问到。
“
哦，不，我不饿，你知道其实我是不吃午饭的。一般我只是在
早上喝一杯咖啡，然后一直
到晚上才吃饭，而且中午我吃的通常都不会超过一样东西的。
我这样都是为了你啊。
”
“
哦，我明白！
”
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当我们在等咖啡的时候，
领班面带讨好微笑的拎着一大篮子巨
大的桃向我们走过来。
< br>这些桃颜色红的向小女孩无辜表情的脸庞一样；
也有像意大利风景的色调。
但是这个季节也不是产桃的季节。
上帝才知道他们的价格是多少。
之后我也知道桃的价格到底是
多少了，因为我的这位客人，在谈话中
不经意的也拿了一个桃子。
“
你看，
你中午吃了许多肉，
”
－我那可怜的一
块羊排
“
并且你不能再吃其他东西了。
而我只吃
了一顿快餐，我还能吃一个桃。
”
当账单
送来的时候，
我付完后却发现我剩下的钱连小费都不够了。
她看
了我给侍者的三法郎
的小费，我知道她一定认为我很吝啬。
但是
当我走出饭店的时候，
摆在我面前的事实是，我还有
一个月的生
活要过，而我口袋里没有一便士了。
“
你应该学学我，
”
她一边跟我握手，一边说
，
“
在午餐的时候只吃一样东西。
”
“
我会做得更好的，
”
我反驳到。
“
我今天晚上什么都不吃了。
”
“
幽默家
”
她大喊
着，高兴的走进了出租车。
“
你真是个幽默家。
”
< br>但是最终我已经报仇了。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个有报复心的人，
< br>但是当我得意洋洋的看到这
样一个结果的时候，即使是永生的上帝跟我一样做了同
样这件事，也都会得到原谅的。
今天她的重量达到了
21
石。
9.
一个富人的妻子生病了，
而且当她感觉到自己即将死去，
她把自己惟一的女儿叫到跟前，
说
到：
“
亲爱的孩子，
你应该始终保持虔诚和善良，那样上帝也会保佑你，并且我在天堂也会望着
你和保佑你的
”
，说着她就闭上眼睛去世了。
这个小
姑娘每天都会去母亲的坟上流泪，
并且她保持虔诚和善良。
当冬
天来到的时候，
积雪
将墓地覆盖犹如一件雪白的衣服，等到春天
来到的时候，她的父亲又娶了另外一位妻子。
这位新妈妈还给她带来了两个女儿
。
他们都很漂亮，
有着美丽的外表，
但
内心都很邪恶和黑
暗。现在对这个可怜的继孩子的日子越来越难了。
有一天，他们说：
“
为什么这支蠢鹅跟我们在客厅里一起吃饭<
/p>
”
。
“
如果她想
吃面包的话，
她必
须要去赚才是。滚到厨房里干活的女仆。
”
他们拿走了小姑娘的漂亮衣服，缺给她穿上一件灰颜色的罩衣
，而且给她木头鞋子穿。
“
然
后还大
喊：
“
快来看啊！这位骄傲的公主，她是多么的漂亮啊！
”
他们一边嘲笑一边把她推进厨房
里。
在厨房里她干
活从早到晚，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挑水，生火，做饭。除此之外，她的两个
姐姐绞尽脑
汁、想方设法的害她。他们取笑她，把豌豆和扁豆丢到灰烬里，再让她去捡。到了晚
上她
几经筋疲力尽，
但是她却没有床可以睡。
她只能睡在炉旁边上的
灰烬上。
因为她整天都看上
去都很脏、布满灰尘，所以他们都叫
她灰姑娘。
有一天，父亲想去集市，然后就问随继母来的这两个姐妹，问
他们想要什么。
一个回答说：
“
我要漂亮的衣服，
”
另一个说：
“
我要珍珠和砖石
”
“
你呢？灰姑娘
”
他问到，
“
你想要什么
”
“
爸爸，在回家的路上，把你帽子弄下来的第一根树枝折断带给我。
”
因此他为两个继女买了美丽的衣服、珍珠和宝石。在回家的路
上，
当他穿过一片树林时，
一
根榛树枝
弄落了他的帽子。他就折断了那跟树枝，并带在身上。
回到家，他给了两个继女他们想<
/p>
要的东西，并且也给了灰姑娘榛树枝。
灰姑娘谢过了父亲之后就来到母亲
的墓前面，她将这根树枝种植在坟上，她哭的如此伤心，
以致于泪水流到了小数枝上，将
其浇灌。之后它长大，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灰姑娘每天都要来大树这三次，<
/p>
在大树下她哭泣并祈祷。
每次都有一只白鸟来到大树上，
而
且无论什么时候她许愿的时候，这枝鸟都会把灰姑娘想要的东西仍给她
。
国王突然宣布要举行一场盛会，
此次
盛会将持续三天。
所有王国中的年轻的姑娘都被邀请了，
以致于
王子能选出一个作为自己的新娘。
当继母带过来的两个姐妹得知也被邀请时，
他们都非常
的高兴。
他们呵斥灰姑娘，
让她给他们梳头、
擦鞋和扣扣子。
他们还对她说
“
我们将去城堡参加盛会。
”
灰姑娘
一边顺从，一边哭泣着，因为她太想跟他们一起去跳舞。她乞求继母让她也去。
“
你，灰姑娘
”
她
说。
“
你全身都是灰尘，你也想去参加盛会？你既没有衣服也没
有鞋，你也想
去跳舞！
”
但是，由于灰姑娘不断的乞求，最
后继母说：
“
我把一碗豌豆洒在了灰烬里，如果你在两个
小时内把他们都捡出来的话，你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
小姑娘从后门跑进花园，大喊
“
温顺的鸽子
啊、斑鸠啊，和天上所有的鸟儿啊，你们快来帮
我：
把好的放进碗里
把坏的吃进你们的肚子里
”
两只白色的鸽子从厨房的窗户飞了
进来，
然后也飞进了斑鸠，
最后天上所有飞的鸟儿都一边
欢呼一边飞了过来，停在灰烬的旁边。鸽子们点着头在挑啊挑，
其他的
鸟儿也在挑啊挑，最后不
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把好的谷子放进了碗里面，之后他们就再次
的飞走了。
小姑娘把装好谷子的碗拿到继母面
前时，
她很高兴，
她认为这下她将被允许和他们一起参加
宴会了。
但是继母说
“
不，灰姑娘，你没有衣服，而且你也不知道怎么跳舞，人们将会嘲笑你的
”
灰姑娘
开始哭了，然后继母说
“
去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将两碗豆子在一
个小时内从灰烬中捡
起来
”
，一边说着
，一边她还暗自对自己说
“
这下她将不可能办得到。
”
小姑娘从后门跑进花园，大喊
“
温顺的鸽子啊、斑鸠啊，和天上所有的鸟儿啊，你们快来帮
我：
把好的放进碗里
把坏的吃进你们的肚子里
”
两只白色的鸽子从厨房的窗户飞了
进来，
然后也飞进了斑鸠，
最后天上所有飞的鸟儿都一边
欢呼一边飞了过来，停在灰烬的旁边。鸽子们点着头在挑啊挑，
其他的
鸟儿也在挑啊挑，最后不
到半个小时，他们就把好的谷子放进了碗里面，之后他们就再次
的飞走了。
小姑娘把装好谷子的碗拿到继母面
前时，
她很高兴，
她认为这下她将被允许和他们一起参加
宴会了。
但是继母说到
“
没有用的。你不能跟我们一
起去，因为你没有衣服，而且你也不知道怎么跳
舞。我们会因为你而感到羞耻的
”
说着，她转过身子，背朝着灰姑娘，匆忙的和她的两个骄傲的
姑娘走了。
由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灰姑娘
跑到妈妈的坟前，在榛树下开始哭泣了：
摇晃、颤动的小树，
将金银丢给我吧
然后，
一
只鸟扔给她一件镶有金边银边的衣服，
和一双锈有银丝的鞋子。
她马上穿上这身衣
服，奔赴宴会去了。
她的姐妹和继母都没有认出她来。
他们以为她一定是一位外国的公主
，
因为她穿上这身金色
的衣服非常漂亮。
他们也从来不认为她就是灰姑娘，
因为他们以为灰姑娘现在一定正坐在家中的
灰土上数着灰烬中的豌豆呢。
王子向她走过来，
抓起她的手，
和她开始跳起舞来。
而且他不跟别人跳。
他从不放开她的手，
当有人过来要找她跳舞的时候，王子总是说
“
她是我的舞伴。
”
当他们
跳到晚上的时候，灰姑娘想要回家了。但是王子说
“
我跟你一起
走，我要护送你
”
，因
为他想知道这个
漂亮的女孩子是谁家的。
但是灰姑娘拒绝了王子的要求，
并跳进
了鸽子笼里。
王
子在旁边等待，
直到她
的父亲来了，
然后他告诉她的父亲，
说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跳进
了鸽子笼
里面了。
这位老
人想，
“
难道是灰姑娘？
”
他让人拿来一把斧
头和锄头，
将鸽子笼子劈开，
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他们回到家的时候，
灰姑娘已经躺在灰烬里头了，
穿着那件脏衣服。
一盏昏暗的小油灯在壁炉里燃烧。
灰姑娘已
经快
速的从鸽子笼后面跳了下去，跑到榛树下面。
脱下那身漂亮
的衣服，把他们放在坟上，
而且鸟儿
把他们取走了。然后，穿着
她那身脏稀稀的衣服回到了厨房的灰烬边。
第二天
，当舞会又开始的时候，她的父母和姐妹走过后，灰姑娘又来到榛树下，说：
摇晃、颤动的小树，
将金银丢给我吧
然后一只鸟给她一件比先前更加漂亮的衣服。当灰姑娘穿着这
身衣服出项在舞会上的时候，
每个人都被她的美丽所惊呆了。
王
子一直在等她，
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跳舞，
而且只跟她一个人<
/p>
跳。当别人过来想跟灰姑娘跳舞时，他说
“
她是我的舞伴了
”
当晚上来临的时候，王子跟这她，
想看看她的家在哪里。但是她还是从他眼前跑走了，
并且
进了房
子后面的花园。一个大树在那里，上面挂满了美丽的梨子。
她像松鼠一样爬上了树杈，<
/p>
然
后王子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等啊等，直到她的父亲来了，然后
对他说
“
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躲
避了我
，我想她是爬上这棵梨树了。
”
父亲想
“
会是灰姑娘吗？
”
他让人给他拿了把斧
头，砍刀那个树，但是里面没有人。当他们回
到家的时候，
灰姑
娘已经像往常一样躺在了灰烬里，
因为她从树的另一边跳下去，
把漂亮的衣服
还给了榛树上的鸟儿，穿上了自己的那套脏衣服。
第三天，当父母和姐妹都走了，灰姑娘再次来到母亲的坟前，对着树说：
摇晃、颤动的小树，
将金银丢给我吧
这次那支鸟给了她一件比前两次都
漂亮的衣服，
而且还给了她一双金鞋子。
当她穿着这件衣
服来到宴会上的时候，
每个人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 br>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王子还是仅跟她一个人
跳舞，无论什
么有人邀请她跳舞，王子都说
“
她是我的舞伴了。
”
当晚上来到的时候，灰姑娘想要离开，王子仍然想护送她，<
/p>
但是她还是很快的溜走了，
为的
是不想让
他跟上自己。但是，这次，王子设置了一个圈套。他在楼梯上涂满了柏油。当她从楼梯
上
跑下去的时候，她的左鞋粘上了柏油上。王子拣起来。它是一只用金子做成的，小巧、精致的
鞋子。
第二天，王子把鞋拿到他们家，并且说
“
只有穿的上这支鞋子的人才能成为我的妻子
”
两个姐
妹听到这都很高兴，
因为他们有一双美丽的双脚。
他们的父母站
在边上，
老大就拿起
那只鞋走进自己的卧室试穿。
但是她不能穿上自己的大脚趾，
因为那只鞋对她来说太小了。
然而
她的母亲给了她一把刀，说
“
把大脚趾切下来。当你成为皇后的时候，你就不再用脚走路了。
”
老大切掉了自己脚趾，把脚塞进鞋子里，
忍着疼痛去见王子。
王子以为她就是新娘，让她骑
在马上，带着她回家。但是，当他们走过
坟地的时候，在榛树下，有两只鸽子唱道：
鞋子上有血。
鞋太紧。
她不是新娘！
这个时
候王子往鞋上看，看见了确实在流血。
他调转马头，
将这个假新
娘送了回来，说她不
是我要的新娘。这个时候老二想试试鞋子。
她走进卧室，
她发现她的脚趾正好，
但是她的后跟太
大。
然而她的母亲给了她一把刀，说
“<
/p>
把脚跟切点下来。当你成为皇后的时候，你就不再用脚走
路了。<
/p>
”
老二切掉了自己脚跟，把脚塞进鞋子里，
忍着疼痛去见王子。
王子以为她就是新娘，让她骑
在马上，带着她回家。但是，当他们走过坟
地的时候，在榛树下，有两只鸽子唱道：
鞋子上有血。
鞋太紧。
她不是新娘
这个时
候王子往鞋上看，看见了确实在流血。他调转马头，将这个假新娘送了回来。
说
“
她也不是我要的新娘。
”“
你还有没有其他
的女儿了？
”
“
没有了
”
他说。
“
我们家还有一位我前妻生下来
的灰姑娘，但是她不可能是新娘。
”
王子让
父亲把灰姑娘找来，但是她的母亲说
“
不可以的，她太脏了。她
不能见人的。
”
但是王子坚持要见她。他们不得不去叫灰姑娘。
她先洗了洗手和脸。
然后去见了王子，
并给
他鞠了一躬。她接过王子给的金鞋。坐在长凳上，脱下厚重的木鞋，穿上那只鞋子，接过那只鞋<
/p>
子很适合她。
当灰姑
娘穿好鞋子站起来的时候，
王子望见了她的脸，
他认出来这个和
他跳舞的漂亮的姑娘。
他大叫
“
她是我
真正的新娘。
”
继母和两个姐妹都很害怕，脸都气的发白了。但是，王子带着
灰姑娘骑着马回家了。当他们
走过榛树时，那两只白鸽子唱道：
鞋上没有血了。
鞋不紧了。
这才是真正的新娘。
当他们
唱完，两只鸟飞到灰姑娘的肩上，一只在左边，一只在右边，并且一直都在那里。
当婚礼
举行的那天，
这两个姐姐也来了，
他们想从灰姑娘这里得到一点
好处。
当新娘走在教
堂的时候，
老大走
在她的右边，
老二走在她的左边，
落在灰姑娘肩上的两只鸽子分
别啄了他们每
人一只眼睛。之后，当他们走出教堂的时候，老大走在了左边，而老二这次
走在了右边，鸽子又
分别啄瞎了他们另外一只眼睛。
这样，
由于邪恶和虚假，
只要他们活着，
他们将受
到黑暗的惩罚。
10
项链
莫泊桑
她是那种既漂亮又迷人的姑娘，<
/p>
但仿佛是命运的错误安排，
却出生在一个小科员的家庭。
她
没有嫁妆，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与有钱人或有地位的人相识，相恋
，结婚。她只好和公共教
育部的一位小科员结了婚。
她打扮
不起，
只得穿着一般，
这使她似乎比人们想像的还要不幸。
在生活中她该是一个富有、
美丽、体面和妩媚的女子，但她似乎感到
跌进了苦海深渊。
一生中她把这些看得很重，
然而她却
得不到。
她不在意身份或地位，
她只在意自然的
高雅气质，
对高雅事物的天生感受以及犀利灵活
的大脑。只有这
些才能使她和最显赫的贵妇人不相上下，她要能得到这些
……
她总觉
得自己生来就是享受美味佳肴，
享受奢侈生活的，
因此她感到痛
苦。
自己房屋的寒碜
墙壁的粗糙，家具的破旧，衣料的庸俗，使
她痛苦不堪。所有这一切，换成地位和她相当的另一
位女人是决不会意识到的，
然而她却因此伤心，
因此懊恼。
看着那个替她料
理琐碎家务的布列塔
尼的小个子女仆，撩起了她内心令戈绝望的惆怅和狂想。她梦想墙上
挂着东方挂毯的幽静前厅，
高挂着青铜的大枝形吊灯。
大厅里有
两个穿着齐膝短裤的男仆，
躺在宽大的椅子里，
在温暖的火
炉旁睡意朦胧。她梦想宽敞的客厅，墙上挂着古式的锦幔，家具上摆设着各种无价的稀世古玩
。
她梦想布置耀眼，空气芬香的闺房。每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她跟最亲密的朋友促膝谈
心，
或者
跟那些所有妇女最仰慕、最受欢迎的男子闲谈。
当她在那张铺着三天没洗桌布的圆桌边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
坐在对面的丈
夫揭开汤锅的盖
子，带着陶醉的神意说：
“
啊！好香的炖肉！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这时候，她就梦想到那
些丰盛精美的晚
餐，
闪亮的银器具；
梦想到房间四面墙上的挂毯，
上面布满了古代人物和仙境般
的树林中飞翔的各种奇异的鸟儿；
梦想到用名贵的盘子盛着的佳肴；
梦想到一边吃着粉红色的鳟
鱼或者松鸡翅膀，一边带着神秘的微笑细听客人的窃窃情话。
她没有
华丽的服装，没有珠宝首饰，什么都没有。然而她偏偏只喜欢这些，
她觉得自己生来
就是过这种日子的。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讨人喜欢，能够被人羡慕，能够具有魅力而被人追求
。
她有
一个有钱的女朋友，
是教会女校的同学，
可是她再也不想去看望
她了，
因为从她那儿回
来后就会感到非常痛苦。
然而，有一天傍晚，她丈夫带着洋洋得意的神情回来了，手里
拿着一个大信封。
“
瞧，
”<
/p>
他说，
“
这是给你的。
< br>”
她赶快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份请帖，上面印着几行字：
“
公共教育部部长乔治
?
朗伯诺及
夫人
恭请罗瓦赛尔先生与夫人于
1
月
18<
/p>
日（星期一）光临教育部礼堂，参加晚会。
”
她不像她丈夫预料的那样高兴，她懊恼地把请柬往桌上一扔，咕哝着：
“
你叫我拿这东西怎
么办呢？
”
“
可是，亲爱的，我原以为你会很高兴的。你从来不出门，这是多难得的机会！我费了好大
劲才弄到这张请柬。大家都希望得到，被邀请的人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请柬一向很少发给职员
。
官场上的头面人物都要参加。
”
她瞪了
他一眼，不耐烦地大声说：
“
你打算让我穿什么去呢？
??
他没有想到这一层，结结巴巴地说：
“
你去看戏
穿的那套礼服，我看就很好。
”
见妻子哭了起来，
他住了口，
惊惶失措起来。
两颗大大的泪珠慢慢地顺着她的眼角流向嘴角。
他结结巴巴地问
“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
她竭力抑制住悲痛，一面擦去脸上的泪水，一面平静地回答道
：
“
没有什么。只是，没有件
像样的衣
服，我不能去参加这个晚会。你有哪位同事，他妻子的着装打扮比我好，就把这请帖送
给
他吧。
”
他发愁了，接着说道
“
好吧，玛蒂尔德，咱们来算一下。做一套合适的衣服，你在别的场合
也能穿，
得花多少钱？得花多少钱？这事不是挺简单的吗？
”
她想了
几秒钟，
合计出一个数目，
盘算着她提出的这个数目不至于当头
一棒遇到拒绝，
也不
会招来这位抠门的小科员一阵惊叫。
末了，她迟疑地回答：
“
准数呢，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有
四千法郎就可以办到。
”
他的脸都白了。
< br>他恰好存着这么一笔款子，
预备去买一支猎枪，
来年夏天
可以和几个打猎的
朋友到南代尔平原去打云雀。
然而他
说
“
好吧。我给你四千法郎，去买一件漂亮的衣服。
”
晚会的日子临近了，而罗瓦赛尔夫人却显得郁闷不安，
忧虑重重。
她的衣服已经做好了。
她
丈夫有一天晚上对她说：
“
你怎么了？看看，这
三天来你非常奇怪。
”
她回答说：
“
我没有首饰，没有宝石、什么也没戴，真是烦死了。我处处带着穷酸气。我宁
可不去参
加这个晚会。
他说
“
戴上
几朵鲜花吧。在这个季节里，那是很雅致的。花上十个法郎，就能买两三朵美丽
鲜艳的玫
瑰花。
”
她不以为然。
“
不行
…
，在阔太太中显出一副穷酸相，没有
什么比这更丢脸的了。
”
她丈夫大声说：
“
< br>你真是糊涂！你可以去拜望福莱斯蒂埃夫人，向她借几件首饰。你跟她很
有交情，
这点事满可以办到。
”
她高兴得叫了出来：
“
这倒是真的。我竟一点儿也没想到。
”
第二天
，她到她朋友家里，说起自己的烦闷。福莱斯蒂埃夫人听罢，
走到一组镶嵌着镜子的
大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一大首饰匣子拿过来打开，对罗瓦赛尔太太说：
“
挑吧！亲爱的。
”
她先看了几副手镯，
又看了一串珍珠项链，
随后又看了一个威尼斯式的金十字架，
镶嵌着宝
石，工艺精致绝妙她在镜子前面试戴着这些首饰，犹豫不决，不知道该
拿起哪件，放下哪件。她
一个劲儿地问：
“
还有别的吗？
”
“
还有啊
,
你自己找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
“
还有啊你自己找吧。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 br>”
突然她在一个黑缎面匣子里发现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
一种强烈的欲望使她怦然心跳
她用颤
抖的双手拿起那条项链，
圈在脖子上，
< br>戴在她那高领礼服外面。
她站在镜前看着自己出神好半天。
然后她欲言又止地，十分胆怯地问：
“
你能借
给我这件吗？我只借这一件。
”
“
当然可以。
”
她跳起来，搂着朋友的脖子，狂热地吻着她，随后就带着这件
宝物飞快地离开了。
晚会的日子到了。
罗瓦赛尔太太在晚会出尽风头，
因为她比所有的女宾都漂亮，
< br>高雅，
迷人。
她满脸笑容，兴高采烈。所有的男宾都注视
她、打听她的姓名，求人给介绍。内阁所有官员都想
和她跳华尔兹舞，连部长也注意她了
。
<
/p>
她兴奋地跳着，沉迷在欢乐之中。她陶醉于自己美貌，
陶醉于成功
的荣耀，
仿佛置身幸福的
云雾之中。
这
种幸福来自众人羡慕的眼光，
被唤起的欲望及彻底胜利感。
这一
时刻是她最辉煌的
时刻。
她是早
晨四点前后离开的。
她丈夫从半夜起就跟三个男宾在一间闲置的小客厅里睡着了，
而
他们的妻子也在尽情欢乐。
他把那
件从家里带来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件朴素的家常衣服，
这件衣服的寒碜和
晚会礼服的豪华雅致很不相称。
她感觉到这
一点，
生怕被穿着珍贵皮衣的女人看见，
想赶快逃走。
“
罗瓦赛尔把她拉住，说：
“
等一等，你到外边要着凉的。我去叫一辆马车来。
”
可是她不听，匆匆走下台阶。到了
街上，一辆马车也没看见。他们东找西找，远远地看见车
夫就喊。
他们在失望中顺着塞纳河走去，
冷得发抖，
终于在岸边找到了一辆逛夜的破马车。
这种马车
在巴黎只有
夜间才看得见；仿佛白天它们耻于外表的寒碜不出来。
马车把他们一直拉到马丁街寓所门口，
他们惆怅地上了楼，
回到家里。对她说来，
一切已经
结束。而她丈夫呢，就想着十点钟得到部里去上班。
她脱下披在肩膀上的外套，站在镜子面前，想再一次看看自己的风采。突然，她大叫一声。<
/p>
原来她脖子上的宝石项链不见了！
她丈夫已经脱了一半衣服，忙间：
“
你怎么啦？
??
她发痴
似的转过身来，
“
我。
。
。我。
。
。我把福莱斯蒂埃夫人的项链丢了。
”
他惊惶失措地站起来，
“
什么！
。
。
。
怎么啦！
。
。
。哪儿会有这样的事
！
”
到于是他们在礼服衣
褶里，大衣褶
里，在所有口袋里找。到处找遍了也找不到。
他问道
：
“
你肯定离开舞会时，项连还戴在身上吗？
< br>”
“
是的，在教育部走廊上我还摸过它呢
”
“
但是，如果在街上丢的，我们总听得见声响。一定是丢在车里了。
”
“
是的．很可能。你记得车号吗？
??
“
不记得。你呢，你没注意吗？
”
“
没有。
”
他们面面相觑，吓得呆若木鸡。最后，罗瓦赛尔重新穿上衣服。
“
我去
”
，他说，
“
把我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看看会不会找着
< br>”
＿＿他出去了。她穿着那件参
加晚会的礼服，连上床睡
觉的力气也没有了，
只是倒在一把椅子里发呆，
役有了激情，<
/p>
脑子一片
空白。
大概到了七点，她丈夫回来了。什么也没找着。
他到警
察局报了案，到各报馆去悬赏招寻，也到所有的车行去找。
总之，
凡有一线希望的地
方，他都去过了。
她等了一整天，一直处在惊恐的状态之中。
晚上罗
瓦赛尔回来了，
双颊凹陷，
脸色苍白，
一无所获。
“
应该给件朋友写封信，
”
他说，
“
说
你把项链的搭扣弄断了，正在修理。这样，我们才有周转的时间。
”
在他的口授下，她写了一封信。
一星期以后，他们任何希望都破灭了。罗瓦赛尔好像是老了五岁，他决然说：
“
应该想法赔
偿这件首饰了。
”
第
二天，
他们拿着盛项链的盒子，
照着盒子上的字号找到了那家珠
宝店。
珠宝商查过账后说
“
太太．该串
项链不是本店卖出去的，只有盒子是本店给配的。
”
于是他
们就从这家珠宝店到那家珠宝店。
凭着记忆去找一串一模一样的项链，
< br>两个人既懊悔
又痛苦，心情非常沉重。
在皇宫
街一家商店里，他们看见一串钻石项链，与他们找的完全一样。项链标价四万法郎。
商店
答应可以三万六千法郎让给他们。
他们恳求商店老板，
三天之内不要卖出去。
他们又订了约，
如果原来那一串在二月底以前找
回来，商店
以三万四千法郎折价收回首饰。
罗瓦赛尔现有父亲留给他的一万八
千法郎。剩下的数目就得去借了。
他开始借钱了。向这个借一千法郎，向那个借五千法郎，从这
儿借五个金路易，
从那儿借三
个金路易。他还借了几笔大贷款。
他得在庸碌中度过自己的下半生。想到未来的劳苦，
想到对他
将
要遭受的极度贫穷和永无天日的苦难，
使他感到恐惧。
就这样，
他终于走到了那个珠宝商人的
柜台边，放下了三万六千法郎，买
下了那条新的项链。
罗瓦赛尔夫人送还项链的时候，福
莱斯蒂埃夫人带着一种不满意的神情对她说：
“
你应该早
一点还给我，也许我早就要用它了。
”
福莱斯蒂埃夫人当时并没有打开那
只盒子。
她的朋友正担心她打开盒子。
如果她发觉是一件
代替品，她会怎么想呢？会怎么说呢？她不会把她的朋友当作一个贼吗？
罗瓦赛尔夫人现在可知道过穷人的艰难生活是多么可怕了。
然而
，
她勇敢地、
毅然决然地打
定了主意。
这笔可怕的债务，她一定要还上。他们辞退了仆人，搬了家，租了一个小阁楼住下。
她慢慢地明白了什么是繁重的家务活了，
她开始家里的一切粗笨活儿
和厨房里的讨厌的杂事
了。刷洗杯盘碗碟，油垢的锅盆磨坏了她那美丽的指甲。她洗脏衣
服、衬衫、抹布，将它们晾在
绳子上。每天早晨，她把垃圾从楼上提到街上，再把水从楼
下提到楼上，每上一层楼，都要停下
来喘口气。她穿得像一个穷苦的女人，挎着篮子上水
果店、杂货店、猎肉店，讨价还价，挨骂受
气，一个铜子一个铜子地节省她那一点可怜巴
巴的钱。
每个月，他们还得还一批旧债，借一些新债。
她丈夫
一到晚上都给一个商人眷写账目，
常常到了深夜还在抄写五个苏
（法币）
一页的书稿．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十年。
第十年年底，债都还清了，连高额贷及利息也都还清了。
罗瓦赛尔夫人显老了。
她成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家庭妇女了，
壮实、
刻薄、
泼辣。
她
头发蓬乱，
歪系着围裙，露着一双通红的手，高声大气地说着话，用大桶的水刷洗地板。
但是有时候．她丈
夫到办公室里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有时也会想起当年那个舞会来。
那个晚上，她多么美丽，
多么使人倾倒啊！
要是那时候没有丢掉那串项链，
她现在该会是怎样呢？谁知道呢？谁
知道呢？人生是多么奇
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都可以毁掉你，也可以成全
你。
有一个星期天，她想到香舍丽榭大道散步，消除一星期生活的劳累。
这时候，她忽然看见一
个妇人领着一个孩子在散步。原来就是福莱斯蒂埃夫人，她依
旧年轻，依旧美丽动人。
罗瓦赛尔夫人无限感慨。
她要上前跟
福莱斯蒂埃夫人说话吗？当然，
一定得去。
而且现在她
把债都还清了，她完全可以告诉她。为什么不呢？
她走上前去。
“
你好，吉安娜。
”
对方竟
一点也不认识她了，
对这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随便称呼自己，
她感
到惊讶。
她支支吾吾
地说：
“
可是
…
太太
...
我不认识
...
你一定是认错了。
”
“
没有错。我是玛蒂尔德
?
罗瓦赛尔。
”
她的朋友叫了一声。
“
啊！我可怜的玛蒂尔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
是的，自从上一次我见过你之后，我的日子可艰难啦，而且都是因为你！
“
因为我
...
那是怎么回事呀？
”
“
你还记得你借给我到部长家参加舞会的那申钻石项链吧。
”
”
记得，那又怎样呢？
”
“
咳，我把它丢了。
”
“
哪儿的话！你已经还给我了。
”
“ <
/p>
我还给你的是另一串，跟你的那串完全相同。你瞧，我们花了十年工夫，才把债还清。你<
/p>
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不容易啊。
...
不过事情到底了结了，我是说不出的高兴。
”
福莱斯蒂埃夫人停住了脚步。
“
你是说你买了一串钻石项链赔我吗？
”
“
对呀，
你当时没有看出来？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啊。
”
她开心地笑了，那欢笑中带着自豪与天真。
福莱斯蒂埃夫人感动极了，抓住她的双手，说：
“
哎呀！我可怜的玛蒂尔德！我的项链是人造宝石的，至多值五百法郎！
...”
11
从路的对面，
他看到三楼惟一有亮光的房间的灯也熄灭了。
他的目光移向楼的大门
—
那座建
筑物的入口。从那儿透射出的灯光在寒夜里显
得很温暖。
不一会儿，一位姑娘从大门里走出来。她站在台阶上，裹紧大
衣。他看着她走下台阶，向左
一拐，然后就消失了．他有足够的时间。他知道姑娘要离开
两个小时。他知道很多事情．只要从
容不迫，切合实际，要想搞清你想知道的情况并不难
．
<
/p>
他穿过马路，通过大门，在楼角拐了一个弯，从侧门走了进去．那儿有佣人专用的楼梯。他
上到三楼，推开一扇小门，走进亮灯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扇门，门牌上写着
“
沃尔特
?
库特奈太
太
”
．
他转动
门把手，走进房间。佣人出去时房门总是不锁，
因为老太太不喜欢让人锁在屋里．
如
果有人叫门，她不想也不愿意去开门．因为她这样的年龄，
这样的身体不容许她去开门。他对这
个房间的陈设了如指掌。四个月前他
曾去仔细看过楼下一套空房子．
穿过大厅，他来到客厅门口．房间的窗户面朝大街。他在事前
侦察时看到过这个窗户。
不过
刚才灯灭的不是这间屋子，而是左
边佣人的房间。这间房子是黑着灯的
他走进去，在身后把门关上。
一个声音问：
“
谁呀！
”
他是第一次听到她的说话声，
与他想像的声音相差无几，
微弱，
苍老，
< br>她毕竟八十岁了。这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一位骄傲的女性。她的一生富有、惬意，享尽荣华富
< p>贵。所以，她有这样的说话方式
—“
你是谁呀？<
/p>
”
他说：
“
别
管我是谁，不要惊慌，我不会伤害你的。
”
他走向前坐在一张大桌子旁的椅子
上。
街上路灯的亮光照进房间里，
他可以看到她是坐在桌
子的另一边，而且他还能看到她满头白发、挺直的脊背和别在衣服上的金饰针。她微微抬起手，
他在进来时就发现她在编织。
“
哦，
”
她说
“
你想干什么？
”
“
我想要打开保险箱的钥匙。
”
“
你怎么敢要这个东西呢？
”
他感到
怒火中烧。事情已快大功告成，他急于得到这东西，
因为多年来，
他心里一直在盘算
着这件事。
“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就一定不会伤害你。我只要你的钥匙。你的佣人要出去两个小时，
你现在孤立无援。
”
她将椅子向前移了移，
把织物放在桌上。
但她的一根编织针仍在晃动着。
可能是因为她有点
害怕，这样正合他的心意，他就是想让她害怕。
“
我懂，
”
她说，
“
你
有了钥匙就会拿走我的珠宝。
”
“
对啦！
”
他大笑道，
“
从此，我就可以过上
?
好日子
?
啦！<
/p>
”
“
这么说你现在没有过上你所说的
?
好日子
?
，？
”
“
没有。
”
“
我明白了，你是那样一种年轻人。
”
“
你怎么知道我是年轻人？
”
她摇了摇头，手在桌上一张纸上敲了敲。
“
我已经失明二十年了，这更使我容易辨别某些事
物。你有一副年轻人的嗓音，你很生气，
你认为没有获得你有权得到的东西。
你想用这种方式获
得这些东
西，你真是太傻了。
”
“
给我钥
匙，然后你就可以报警，说你的珠宝被一个从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愤怒的年轻人抢
走了。
这对于他们从
1000
万人中把我找出来是大有帮助的。
”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他说：
“
我想要那
把钥匙，如果你不给我，我就要从你的脖子
上把你的项链拽走。
”
“
年轻人，听着！
”
< br>语气中她显得很生气。她用编织针敲着桌子要他放规矩点。
“
我不会给你钥
匙，我劝你快点离开这里。我对警察的描述会比你想象得要细致得多。
但是如果你现在离开，
我
会忘了你这次
不愉快的来访。
”
“
你别吓唬我。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给我钥匙。
”
“
我再说一遍，为了你好，年轻人，听我的话快离开。离开这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你以为
我是个瞎子就毫无办法了吗？当然不是，
我已掌握了你的很多情
况。
如果你抢走我的珠宝，
这些
会帮助
警察抓住你的。
你是一个身高五英尺十英寸的年轻人，
从声音我
能判断出你的身高。
你戴
着圆顶硬礼帽，穿着雨衣。你一走动，
我就能听得出来。我很高兴地知道你进来时，很有礼貌地
脱下帽子，但我注意到，在你坐
下将它放在腿上时总是敲击着帽顶。你抽烟，
抽的是一种美国烟
而不是英国烟，抽烟时你并没有问我对抽烟是否介意。
”
他大笑
，
“
这种描述适合这个国家成千上万的人，你要那些珠宝有什么
用呢？你有的是钱，
可我没有；我想得到一些你一生都在享用的东西。
< br>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
/p>
我想要我的珠宝，因为它们是钱。我从来没有把它们当成
钱。对我
来说，它们是记忆。它们在我的一生中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如果你觉得我将保险箱钥匙
给
你，让你从这里带走我所有的记忆，你就大错特错了。
”
他站了
起来，突然勃然大怒，
“
你真傻！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记忆，你
的过去，什么一件珠
宝一个记忆，
”
他
笑道，
“
好吧！
我告诉你我怎样看你的
记忆。
你的记忆中有你丈夫的金表和项链，
钻石别针后有你儿子
的一绺卷发。记忆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但珠宝就等于钱，对我才有意义。
”
当他绕过桌子向她走过去时，她的双手抖动着，生气地拍着桌子说：
“
你敢接近我，你敢！
”
“
给我钥匙！
”
“
混蛋，走开！
”
可他并
没有走开，
他绕着桌子慢慢地走过来站在她的身旁。
既然事情不
得不这么干。
那么就
只好如此了。他太想要那些东西了，他已走
得太远，退缩是不可能了。尽管如此，当他想到要对
这样一个老太太使用暴力时，
内心仍不免感到有什么东西使他退缩不前。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
快
点，给我钥匙。
”
他说，
“
你别无选择。
”
他掐灭香烟，小心地把烟蒂装进口袋里。
但她还是摇摇头：
“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p>
”
他上前一步，用手抓住她的肩膀，她用毛衣针扎他的手，他用一只手抓她的胳膊，
另一只手
伸向她的脖子，去扯那项链。
他拉断
项链，这时他听到一声喊叫。她向后仰去，躺倒在椅子上。他松开她的胳膊：此时她
一动
不动。
他心神不定地站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她是个老太太，
他本来没有打算这样做，
这不可能是
真的。她
不会死，她一会儿就会醒来的。
他走到墙边，
发现保险箱被一幅画盖
着。
几个星期的准备之后，
这会儿什么也不能阻止他下
手了。
在离这里三英里的一个咖啡店里，
老太太
的佣人总向别人讲述有关老太太的事情。
每逢不
上班的晚上，佣
人总是到那里去。保险箱在一幅画的后面，
钥匙挂在老太太的项链上。
< br>为了得到
这些信息，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
他把珠
宝盒放在雨衣的口袋里，然后向老人走去。他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她真的死了。
有什么
关系呢？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她所知道的有关他的那点情况也不可能向警察
报告了。
探长伯罗斯走进艾伯物
?
芒斯特父子店，见到芒斯特先生。这里是一家很小但档次很高的珠
宝店。探长伯罗斯说：
“
我记得你曾经帮沃尔
特
?
库特奈太太做过什么事情？
”
“
是的，每隔两年，她的珠宝都要到这里清洗。
”
“
店里有几个人做过这活儿？
“
共有三人：我自己、
布朗先生和正在工作间做清洗的那个人。
”
伯罗斯
看了看芒斯特先生，他又矮又胖，
六十多岁。
“
不
”
，伯罗斯说，
“
不，描述得不像你。
”
“
什么描述，探长？
”
“
昨晚偷库特奈夫人珠宝的人的描述。她的仆人发现她死了。
”
“
死了？太可怕了！可怜的库特奈夫人。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
“
你知道，
”
伯罗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
我想
寻找的是一个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
他，
五英尺十英寸高
，抽美国香烟，带圆顶硬礼帽，穿雨衣。这个描述符合布朗先生吗？
”
< br>
“
不，不。他和我年龄一样大，而且不抽烟。这个描述倒符合小格里森。他可不是个坏
孩子，
他曾在这里工作过八年。
”
他摇
摇头，
“
上帝啊！库特奈太太死了！我简直无法相信。
”
“
哦，是真的。
”
“
你怎么认为是小格里森呢？
”
“
库特奈太太与她的佣人同住，二十年前她就瞎了，从此她就没带过首饰，佣人也没有见过
她的珠宝。每隔两年她才将这些珠宝送到这里清洗，所以她知道小偷是你们店里的人。
”
“
可她怎么告诉你的呢？你说她已经
死了。
”
“
她是一位非常勇敢的老太太，她失
明了但并非孤立无援。她知道该怎样对付小格里森。我
猜想当她拒绝给他钥匙时，两人有
一段对话；交谈时趁他不注意，她作了记录。
”
伯罗斯探长看<
/p>
了看那张纸读道：
“
年轻人
，没有教养，五英尺一十英寸高，戴圆顶硬礼帽，穿雨衣，抽着美国香烟，气愤，
对珠宝
很了解。沃尔特的手表和项链，别针伊迪丝的头发。准是芒斯特父子商店的人。
”
伯罗斯将纸放回口袋。
“
是的，她不傻。房
间很暗。她又是瞎子，但她把这些都写在桌子上
的纸上。
她是用
毛衣针的针尖扎在纸上写出来的。
她用有六十三种不同方法的小孔来写的。
这些
布莱叶盲字能表达盲人想要表达的思想。我想你最好去找小格里森，
”
探长说。
“
想想
，用毛衣针
在黑暗中做记录，真是不可思议，
”
芒斯特说。
12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海伦
?
凯勒
我们都
读过激动人心的故事，故事中主人公的生命垂危，只剩下有限的时间，有的是一年，
而有
的则只有
24
小时。然而我们总是非常想知道那将死的人怎样度
过他最后的时日。当然，我
说的是那些有选择权的自由人，而不是那些活动范围受到严格
限制的犯人。
读到这样的故事不禁使我们想到：
如
果我们也处于相类似的情形，
我们该怎么办？人终将一
死，但在
弥留之际，我们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还有什么经历还没有体验，
我们会联想到什么？回
顾过去，我们将发现我们在哪些事上满足了，在哪些事上还留有遗
憾。
有时我想，如果我们在世的每一天都假定明天就要离开人世，那将是一个很好的生活准则
。
这样的态度将使我们非常珍惜生命的价值我们每天的生活应当过得温和，
要充满活力，
要学会欣
赏生活中的一切。
否则时光悠悠我们便失去所有这一切。
当然也有一些人信奉享乐主义，
只知道
“
吃、喝、玩、乐
< br>”
，多数人则会因死神将临而不断努力。
在有些
故事中，
将死的主人公往往在最后时刻幸运地死里逃生，
但从此
他会改变自己的价值
观。
他变得更加注重生活意义和精神价值。
人们经常可以看到那些在死亡阴影下生活或生活过的
人对自己所
做的每一件事都添上甜美的色彩。
然而，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却把生活看
成理所当然的事。
我们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去，
但我
们总把那一天看成遥远的未来。
当我们身强力壮的时候，
死亡好像是难以想象的，
而我们也很少
想到它。
岁月漫长无期的流逝着。
于是我们成天奔波于微不足道的琐事。
却很难意识到我们对生
活所采取的漫不经心的态度。
< br>
恐怕我们对自己所有感官功能的使用也采取了同样消极的态度。
只有聋子才珍惜听觉，
只有
瞎子才会渴望光明，尤其对一个在成年时丧失了视力和听力
的人，这种需求会更加强烈。然而，
那些从来未体会过失去视力和听力痛苦的人，
却很少充分使用这些天赐的感觉器官。
他们的眼睛
和耳朵模糊地看着和听着周围的一切，
心不在焉，
也漠不关
心。
人们对于自己拥有的东西往往不
太珍惜，而当失去时才懂得
它的重要；生病了才知道保养身体，这已是老生常谈了。
我经常这样想，
< br>如果每一个人在他青少年时期都经历一段瞎子与聋子的生活，
将是非常有意
义的事，黑暗将使他更加珍惜光明，寂静将使他更加喜爱声音。
我经常
询问那些有视力的朋友们，
问他们看到了什么。
最近，
他的一位好友来看我，她刚从
森林里散步回来，问她都看到了什么。她回
答说：
“
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
要不是我对类似
的回答已习以为常的话，
我会感到难以置信。
我之所以不觉得奇怪，
是因为早已确信视
者所见甚
少。
我经常这样问自己，
在森林里走了一个多小时，
却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这怎么可
能呢？就连我这个有目不能视的人，
仅仅靠触
觉都能发现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
我可以感觉到一
片嫩叶子的匀
称，我用手摸着光滑的白桦树皮，或者粗糙的松树皮。春天，我满怀希望地在树枝
上寻找
着幼芽，
寻找着大自然冬眠后醒来的第一个标志。
我摸着鲜花那
可爱的、
天鹅般柔软光滑
卷曲的花瓣，我领略到大自然的神奇。
偶尔，如果幸运的话，我把手轻轻地放在一棵小树上，就
能感受到小鸟放声歌唱时的欢蹦
乱跳。
我喜欢让清凉的泉水从张开的指间流过。
对我来说，
芬芳
的松叶地毯或轻软的草地要比最豪华的波斯地毯更舒适。
对我来说，
四季的奇瑰犹如一出动人心
弦的永
无结尾的戏剧，它的情节似缓慢从我手指间流过的小溪。
有时，我从内心里呼唤着，让我看
看这一切吧。仅仅摸一摸便给了我如此巨大的快乐，
如果
能看到
的话，那该是多么令人高兴啊！然而，
那些双目完好的人却什么也看不见。大千世界中不
断变幻的缤纷色彩和千姿百态，
都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人类就是有点奇怪，
对我们已拥有的
东西往
往不以为然，
而对没有的东西却翘首企盼。
这可能是人类的天性
。
然而，
在光明的世界里，
将天赋的视
力只看作是为了方便，而不看作是充实生活的手段，这是非常可惜的。
如果我
是大学的校长，我将设一门必修课
——“
怎样使用你的眼睛
”
。教授应当启发他的学生
真正看清那些在
他们面前滑过的东西，
那么他们的生活就会增加许多乐趣。
他应
当努力唤醒他们
身上那些昏睡、懒散的感觉器官。
假设你
要探讨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只有三天能看到东西的话，
你将怎样
使用你的眼睛呢？如
果你知道当第三天黑夜来临时，
太阳就再也
不会从你面前升起，
你将怎样度过这短暂而宝贵的三
天呢？你最
愿意把你的目光落在何处呢？
自然，
我最希望看到的东西是那些在
我黑暗岁月对我变得最亲切的东西。
你也一定希望长时
间地看着
那些让你感到最亲切的东西。这样，你就可以把对它们的记忆带到漫漫长夜中去。
我想要
看到那些好心的、温和的、友好的、使我的生活变得有价值的人们。首先，我想长时
间地
凝视我亲爱的老师，安妮
?
沙利文
?<
/p>
梅西夫人的脸。当我还在孩提时，她就来到我家，是她给
我打开了
外面的世界。
我不仅想看她脸的轮廓，
而且为了将她牢牢地珍藏
在我的记忆中，
还要仔
细研究她的面容，
并从中找出她对我怜悯、
温柔和耐心的活生生的证据
——
她就是凭这些美德完
成了教育我的艰巨任务。
我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那使她面对困难的坚强毅力和她那经常在我面前
流露出的慈悲和
博爱。
我不知道怎样通过
“
心灵的窗户
——
眼睛
”
却探视一
个朋友的内心世界。
我只能通过指尖，
“
看
到
”
一张脸的轮廓。我能觉察到高
兴、悲伤和许多其他明显的表情。我了解我的朋友们都是通过
摸他们的脸。但是，只凭摸
，我不能准确说出他们的个性特征来。我知道他们的个性，当然还要
通过其他方面，通过
他们对我表达的思想，
通过他们对我显示的一切行为。但是，我无法对他们
有更深的了解，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要做到这一点，
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们，观
察他们对各种表达
出来的思想和情况所作出的反应，留意他们眼睛里和面部表情中那种稍
纵即逝的反应。
我对于在我身边的朋友了解得很清楚。
因为，
经过多年的接触，
他们已从各个方面展现出他
们的个性。
但是，
对于那些偶尔结识的朋友。<
/p>
我只有一个不全面的印象。
这个印象是从一次握手，
从我用手指摸他的嘴唇或他们击拍我的手掌得到的。
相比之
下，
你们这些视力正常的人，
能过观察另一个人表情的微妙变化
、
肌肉的颤动和手的
摆动就能轻而易举地掌握别人的本质特点。
但你们可曾想到用自己的视力看透一个朋友或熟人的
内在性格呢
？难道你们那些视力好的人们的大多数不都是只是随便看看一张脸的轮廓，
而且就到
此为止了吗？
例如，
你能准确地说出五个好朋友的
脸形吗？有些人可能说得出，
但多数人却说不出。
根据
我的经验，我问过许多结婚多年的丈夫，他们的妻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他们经常窘态毕露，
老
实承认他们不知道。而且，顺便提一下，
妻子们总是抱怨他们的丈夫不注意新衣服、
新帽子和房
间布置的
变化。
视力正常的人很快就习惯他们周围的环境，而事实上他们只注意到那些惊人的和壮观的景
象。然而，即使在看最壮观的景色时，他们的眼睛也是懒散的。法庭的记录每天都表明<
/p>
“
眼睛的
见证
”
是多么不准确。一个特定事件有些人看得比别人多些，但几乎很少有人能将自己的视野范
围之内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啊，我哪怕只有三天的视力，我该看到多么多东西啊！
13
我的名字叫乔，我的同事米尔顿
?<
/p>
戴维森这么叫我。他是一位计算机程序员，而我是一台计
算机。<
/p>
我是计算机网络综合体的一部分，
与全世界各地的网络综合体的其
他部分相连接。
我知道
一切事情，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p>
我是米尔顿的个人计算机，
是他的乔。
他比世
界上任何人都精通计算机，
我是他的实验模型。
他能使我比其他
任何计算机的语言能力都要好。
“
这只是
声音和符号搭配的问题，乔，
”
米尔顿对我说。
“
人的大脑就是这么工作的，
不过我们
目前还不知道人的大脑里有哪些符号。
我知道你所拥有的符号，
我可以把你的符号与单词一一对
应和匹配好。
”
于是，
我会说话了。我认为我说得没有我想得那么好，
也就是词不达意吧，
可是米尔顿认为
我讲得非常好。
米尔顿先生快四十岁的人了
，
可还没有结婚。
他对我说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女人。
有一天他说：
“
乔，我要找个姑娘作伴，我要找
一位最好的伴侣。我需要真正的爱，你要好好帮
我。为了解决全世界的各种问题，我研究
你，改进你，我已经厌烦极了。现在要解决我自己的问
题了，我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爱。<
/p>
”
我问：
“
什
么是真正的爱？
”
“
没关系，这很抽象。你只管帮我找
一个理想的姑娘就行。你己经和计算机网络综合体联网，
所以你可以从资料库里获取每一
个人信息。
我们将分门别类地删除这些资料库，
直至只剩下一个
人，一个最完美的人。她就是我终生的伴侣。
”
我说：
“
我已经准备好了。
”
他说：
“
首先删除所有男人。
”
这很容
易，
米尔顿的话激活了我分子瓣膜中的符号。
我可以从存储数据
中取出全世界每一个
人的资料，根据他的指令，撤销
3,784
,982,874
个男人的资料，而保存与
3
< br>，
786
，
112,090
个
女人的联系。
米尔顿说：
“
删除所有
25
岁以下和
40
岁以上女人的资料；再删除智商在
120
分以下女人的
资料；并删除身高在
150<
/p>
厘米以下和
175
厘米以上女人的资料。
”
他又给了我准确的标准；删除带着孩子女人的资料；删除有各
种遗传特征女人的资料。
“
我
对女人眼
睛的颜色还拿不准，
”
米尔顿说。
“<
/p>
这个先放一放，但不要红头发的女人，我不喜欢红头
发。
”
两周以后，经过无数次的删除，我们仅剩下
< br>235
位女人的资料。这些女人英语讲得都很好。
米尔顿
说，他不想在语言上出问题。如果她们语言上有问题。他们亲热的时候，
就算用计算机翻
译也会妨碍他们。
“
我不可
能跟
235
位女人一一面谈，
”
他说。
“
那样太浪费时间，况且这样人们也会
发现我所
做的事情。
”
“
这样会
惹出麻烦来的，
”
我说。我没有这方面的程序去做米尔顿安排我
做的事情，这样就没
有一个人会知道真相。
“
这不关别人的事，
”
米尔顿说话时，脸红了
。
“
乔，我告诉你该怎么做，我会输入不同女性的
字迹，你从中找出相似之处就可以了。
”
米尔顿
输人了不同女姓的字迹。
“
这三位是选美比赛获胜者，
”
他说。
“
在这
235
位女子字迹
中，有没有和她们相匹配的
？
”
有八位非常相配。米尔顿说：
“
好，你保留她们的资料，研究研究劳动就业市场上的需求，
安排她们
来这里工作。当然，每次只能来一人。
”
他深思了片刻，耸了耸
肩膀，说道：
“
还是按字
母顺序排列吧
。
”
以前我没有做这件事的程序。
出于个
人原因将一个人从一个工作岗位调到另一岗位叫做幕后
操作。我现在可以做这件事了，因
为米尔顿已经编排了程序。除了他之外，我不会为其他任柯人
做这种事情的。
一个星期后第一位姑娘来了。当米尔顿见到她时，脸红了。他说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他
们二人在一起呆了很久，也不理会我了。到了晚上他才对我说：
“
让我带你去吃晚餐吧。
”
第二天米尔顿对我说：
“
不知怎公搞的，我感觉不好，好像丢了魂似的。她的确是位漂亮的
女子，但我没找到丝毫真爱的感觉。试试下一个吧。
”
八位姑娘都差不多，她们都十分相似。她们总是面带微笑，
说起话来
悦耳动听。
可米尔顿总
感到不大对劲。他说：
< br>“
我搞不明白，乔。我和你从全世界挑选出在我看来是最好的八位姑娘，
她们的确是理想的八位姑娘。可我为什么就不喜欢她们呢？
??
“
她们喜欢你吗
”
？我反问一句。
他眉毛动了一下，精神一振，然后用拳头重重地击了一下自己
的手掌。
“
说得对，乔。这种
事是相互
的。
如果我不是她们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那么她们就不可能回之
以报而成为我的理想情
人。我必须是她们真正爱的人，可是我应该如何做呢？
”
他好像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一问题。
第二天
上午，他来到我面前说：
“
我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乔。一切由
着你做主。你有我的
资料库，
我会告诉你我自己的所有情况。<
/p>
你尽可能详细地完善我的资料库，
但输人的所有这些材
料只能你自己知道，不要对别人说。
”
“
那么我用你的资料库做什么呢，米尔顿？
”
“
很简单，你把我的资料库同
235
个姑娘的
资料库相匹配。不，是
227
个，去掉那
8
个。安
排让每一个女子做一次精神检查。完善她们的资料库
，并月
?
要和我的资料库相比较，找出关联
点。
（安排精神检查又是一件违背我预先指令的事情。
）
连续好几个星期，米尔顿对我讲个
不停。他谈起他的父母双亲，谈起他的兄弟姐妹，谈起他
的童年时代，谈起他的学校教育
，也谈起他的青春期。他还谈起他曾暗中爱一位年轻的女子。
他
的资料库扩充了，他对我作了调整以扩大和加深我接受符号的能力。
米尔顿
说：
“
你要明白，乔，随着你对我了解得越来越多，我要将你调
整得越来越像我。你
得和我一样思考，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了解我。
如果你对我有相当深人的理解，
那么，
你对某个女
人的资料库也会有相当深人的理解，那个女人就是我真正爱的人。
”
他不停地对我说，我对他的
了解也越来越多了。
现
在，我可以说很长的句子，表达出十分复杂的内容。讲起话来，无论是用词，还是词序和
风格，听起来更像米尔顿了。
有一次，我对他说：
“
你看，米尔顿，不能简单地以外貌求得理想的女孩。你需要一个在个
性、感情
和脾性上都适合你的女孩子。
如果这些条件符合了，女孩子的外表倒是次要的。假如我<
/p>
们在这
227
个女性中找不到适合你的女
孩子，我们将去别的地方找。我们会找到一个不在意你
的外表如何，或不在意任何人外表
如何的女孩子。外貌算什么？
”
“
说得对极了，
”
他说。我早该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这一辈子和女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多。当
然，现在想开了，一切就变得简单而明了。
我们总是意见一致，我们相互思考问题方式太像了。
“
米尔顿，如果你让我再问你几个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不应该有什么麻烦了。我能看出，
在你的资料库中哪些地方是空白，哪些地方不均衡。
”
米尔顿说，接下来要做的是相当于做一次仔细的心理分析。当然，通过对
227
个女人精神
检查，我也密切注意她们的检查记录。<
/p>
米尔顿似乎很满意。他说：
“
跟你谈话，乔，几乎跟另一
个我谈话一样。我们的个性已经达到了完美的
统一。
”
“
我们选
择的女子的个性也将是如此。
”
因为我已经找到她了，她就是<
/p>
227
位女性中的一员。
她的名字叫查利
蒂
?
琼斯，在美国堪萨斯州威奇特市的一家历史图书馆做评估员
。她的被扩充了
的资料库与我们的资料库完全匹配。
随着资料库
越来越充实，
所有其他女人都因某个方面的原因
而被放弃，但对
于查利蒂，我与她却有着越来越多的令人吃惊的共鸣。
我不必向米尔顿描述查利蒂了。<
/p>
米尔顿将我的符号系统调整得和他非常接近，
所以我可以直
接说出这种共鸣。这太适合我了。
下一步
就是调整工作须知，
拟订招聘工作的条件，
用这种办法好让查利
蒂来这里工作。
可这
类事一定要做得细致巧妙，不露破绽，不能
让人知道这一违法的行为。
当然，
米尔顿自己很明白，
因为是他一手策划的这一切，
我也得因为他知情而对他采取行动
了。警察因渎职罪来逮捕他，这个罪名是他十年前曾犯下的。他曾经告诉过我他犯罪的事，
所以
我安排起这一切来并不难
——
他是不会供出我的，因为这样做会使他罪加一等。
”
米尔顿走了，明天是
2
月
< br>14
日情人节（圣瓦伦丁节）
。查利蒂明天就要来了，还
有她那冰
凉的双手和甜美的声音。我要教她如何操作我，如何关照我。当我们的个性发生
共鸣时，外貌又
有什么关系呢？
我会对她说：
“
我是乔，你是我的真爱。
”
14
在十九世纪即将过去的那一年，
时间
旅行家晚饭后为了给一些朋友助兴，
谈起时间作为第四
维度的话
题。他说世界上万物不仅存在于长、宽、高之中，而且存在于时间之中。我们无法确切
觉
察到时间维度的惟一原因，是因为我们自身也在时间中运动着。
为了修
正这种情况也为了验证他的理论，
时间旅行家制造了一台能帮助他穿越过去与未来几
个世纪的机器。
当他把花了两年时间制造的实物模型展示一给他的客
人
（客人一位是政治家，
一
位是医生，
另一位是心理学家）时，他们非常惊讶。他让心理学家压下操纵杆，突然间模型消失
了。
时间旅行家告诉客人们，只要机器运行良好，他会把自己发射到未来的世界里去。
第二周
，
这些人又在时间旅行家家里聚集，
这次多了一位报刊编辑。<
/p>
主人在吃饭时却没有到，
客人们不知道是什么耽搁了他，他真的去
未来世界旅行了吗？
突然门开了，时间旅行家出现了。他一脸尘土，衣冠不整，满
身泥垢，腮边还有划伤。等他
梳洗完毕，换了衣服以后，大家吃完饭，他向客人讲述了他
的离奇经历。
那一次给客人展示机器后一周，
时间
旅行家的机器运行良好。
就在那天早上，
他将自己捆绑
在时间机器里，像箭一样飞向未来。旅行很不愉快，
由于白昼和黑夜持续
不停地飞逝而去，
光明
与黑暗交替使他的眼睛感到疼痛。
最终他来到了朦胧奇异的陌生世界，
他让机器震荡着停了下来，
发现自己已处在公元
802
，
701
年。
时间旅
行家希望能发现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世界，
但却在薄雾笼罩的温馨世界看到一尊高大
的具有不祥之兆的白色的斯芬克司雕像（狮身人面像）
，它坐落在一
个巨大的基座上。一会儿，
来了一些人。他们瘦小，纤弱，只有四英尺高。一个长像酷似
孩子的人问时间旅行家是不是趁着
暴雨从太阳上飞来的。
随后这
些瘦弱的人用花环装扮时间旅行家围着他唱歌、
跳舞。
他们对他
的
时间机器很感兴趣。在采取了防范措施，移动操作杆之后．
他
允许他们触摸机器。他们一起吃水
果、
蔬菜，
< br>没有吃肉，
因为动物己经死绝了
—
这些被称为埃洛伊的人还教时间旅行家他们的语言。
他认为埃洛伊是超文明的人类，像
孩子一样容易疲倦，
兴趣保持时间短，
非常懒惰，但长得
很漂亮、和平、也很友好。时间旅行家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终结。
在一
个依靠精良和高效的机械
而摆脱生存竞争的世界里，人们变得胸无大志，缺乏自信。
埃洛伊人不再与自然做斗争，因为大
自然已经被征服。他们变得有理
智，善合作。由于己经达到文明的目标，
他们好像过着一种幸福
但却平凡的生活。
夜幕降临，当时间旅行家发现他的机器失踪时，
非常惊愕。
他想唤醒埃洛伊人，
可他们因害
怕黑暗，拒绝帮助他寻找机器，时间旅行家在焦虑中入睡了。第二天，
他
发现有一条通向斯芬克
司雕像的路，他认为他的机器就在里面，他试图打开雕像的门，但
没有成功，埃洛伊人不合作，
时间旅行家对能否回到他原来的世纪已经没有信心了。
就在这时．
时间旅行家与一个埃洛伊人，
一位可
爱的、
天真烂漫的女孩温娜成了特殊的朋友。
她差点被淹死，是
时间旅行家把她从水中救起。与其他埃洛伊人一样，
温娜也害怕黑暗，但她还
是忠实地加人到时间旅行家的冒险计划中。
在他逗留的第四天，
时间旅行家了解到为什么埃洛伊人惧怕黑暗。
在一座古老建筑的黑暗废
墟里，
他发现有一些奇怪的眼睛盯着他于是他决定跟踪，
他发现他们属于一种令人恶心、
形似类
人猿的动物，
在他面前大步大步地慢跑着，
最后沿着梯子下去，
在一个洞穴中
消失了。
直到有一
天得知莫洛克人也是从人类进化而来的时候，
旅行家才相信他们像埃洛伊人一样具有人性。
世界
分裂为居住在地球表面虚弱无助的埃洛伊人和那些在地下黑暗隧洞中到处爬行的莫洛克人。
莫洛
克人凶悍、残暴、令人作呕，样子像人形蜘蛛，专门在晚上出现，很明
显，埃洛伊人是十九世纪
英国统治阶级演变而来的。
是主人；<
/p>
而莫洛克人则是从体力劳动阶层的劳动者演变而来的，
他们
的残暴和野蛮使埃洛伊人终日恐慌不安，害怕这些奴仆会造反。
显然，
是莫洛克人而不是埃洛伊人藏了他的机器。
旅行家决定不顾温娜
的劝阻到莫洛克人的
地下隧道去。他小心翼翼地爬入洞穴，看到一群莫洛克人正在啃一大
块肉。看到他以后，他们一
起袭击他。
旅行家点燃火柴在他们眼
前晃动才得以逃生。
后来想想他非常害怕，
莫洛克人是靠吃
埃洛伊人的肉为生的，他们在夜间捕捉那些受害者。
惟一能
对付这些令人讨厌的动物的武器就是光。
他们害怕光就像埃洛伊人害怕黑暗一样。
因
为火柴快用完了。
时间旅行家第二天就与温
娜想办法寻找其他光源。
他发现了古代的一个绿瓷宫
殿，
很显然埃洛伊人已经忘记了科学和自然历史博物馆，
在那里他碰巧发现
一些火柴和能制作一
根蜡烛的蜡。
寻找博物馆的长途跋涉使温娜极度
疲劳，
旅行家决定夜间在野外露宿。
他们点燃一堆火以驱
赶野兽，
当他看到一些莫洛克人蜷伏在森林里时，
他认为还是住在山上更安全，
于是他在山上重
新点燃了一堆
火。夜间，他醒来发现火熄灭了。温娜也失踪了。他担心温娜被莫洛克人掠走，于
是四处
寻找可没找到，他发现他点燃的第一堆火在森林里蔓延，已经烧死了三四十个莫洛克人。
万籁寂
静，
他朝斯芬克司雕像走去，
他决定用从博物馆找到的撬棍来开
门，
可他到那儿时门
己经开了。
时问旅
行家没有想到这会是一个圈套，
他走进去并在里面发现了他的机器。
一群莫洛
克人猛扑过来，
捉住了他，
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发动机器以避开他们。
正当莫洛克人像吃掉温娜一
< br>样要吃掉他时，机器猛然起飞，从而摆脱了他们的围攻，消失在遥远的未来天空。
几百万
年之后，
地球停止了在地轴线上的旋转，
时间机器停在一个荒凉
的海滩上。
旅行家发
现这里惟一居住者是一只巨蟹，
他又一次发动了机器，
现在从离开他的实验室已经有三百万年了，
他发现世界已经变成一个寒冷、寂静的庞然大物，微弱暗淡的光线来自快要熄灭的太阳。
由于恐惧，
时间旅行家开动机器调头返航。
最终回到
了家并给他的朋友讲述这些故事。
由于
对未来抱有幻想，他又一
次出发了，继续他穿越时空的旅行。三年后，他还没返回，至于他在时
间的深渊里是否遭
遇不测，他的朋友也只能推测而已。
15
受朋友之托，我拜访了性情温和但喜好唠叨的老西蒙
·
维勒，向他打听我那位朋友的朋友利
奥尼达斯
·
斯迈利的情况。这个故事便是此行之后写出来的我心里有点怀疑这个利奥尼达斯
·
斯迈
利是编出来的；也许我的朋友从来不认得
这么一个人，他只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想，
他以为我去
找了维勒，向他打听斯迈利的情况，维勒便将此编成了一个又臭又长，
毫
无用途的故事，使我感
到乏味之极。如果我的朋友是出于这个意图，那么他的计划成功了
。
<
/p>
在衰败不堪的安吉尔矿区一家快要倒塌的酒店里，我发现西蒙
·<
/p>
维勒正在酒吧间火炉旁边舒
舒服服地打吨，我注意到他是个胖子，
秃了顶，不过看上去挺温和的，
他的外表表明他是一个乐
天派，
喜爱安静。他醒来，向我问好。我告诉他我的一个朋友委托我打听他童年的挚友，名叫利
奥尼达斯
·
斯迈利，也就是利奥尼达斯
·
斯迈利牧师。听说这位年轻的福音传道的牧师曾住在安吉
尔矿
区。我说，如果维勒先生能够告诉我任何关于这位利奥尼达斯
·
斯迈利牧师的情况，我会十
分感激他的。因为我受朋友之托。
西蒙把
我逼到一个角落，
用他的椅子堵在我面前这才让我坐下，
絮絮叨
叨开始讲那单调无聊
的故事。
他没有笑，
没有皱眉，
也没有改变声调，
一开始他就用细水长流的腔调，
没有丝毫激情。
他的故事平淡无奇，但有意思的是，从头到尾他
讲得非常认真，
诚实。
这是一个荒诞怪异的故事
（您马上会看到，我马上就会复述出来）
，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这个故事是不真
实的。他从未将
此看作是一则故事，
而是将其视为一件真正重要
的事情。
很显然，
他很敬佩故事中的两位主人翁，
他认为他们有品味，有头脑。我让他随意讲故事，从未打断过他。下面就是他的故事。
尊敬的利奥尼达斯
< br>……
嗯，尊敬的
……
从前，这儿
有个人，名叫吉姆
·
斯迈利，但他不叫利
奥尼达斯
……
那是
1849
年冬天，也许是
1850
年春天。我记不清了。
我记得他初来安吉尔矿区
的时候，那个庞大的放水槽还未修成。反正，不管怎么样吧，他
是你从来没见过的最古怪的人。
总是找到一点什么事就来打赌。
如果他们找到什么人跟他对赌的话，
如果他不能说服对方与其打
赌，他就会换另一方。只要能参赌，他在哪一方都无所谓。要是他能和某人打赌，他就快乐；否
< br>则，他会闷闷不乐。有趣的是，他的赌运还挺好。他几乎总是赢家，就是中途换位置也能赢。他
< p>总是等待着，随时提出和过路的人打赌。如果遇到赛马，他会倾其所有下注，结果或发了财，或
者输得精光；遇到狗打架，他要打赌；遇到猫打架，他要打赌；遇到小鸡打架，他要打赌；即
使
遇到两只小鸟在篱笆上，
他也要跟你赌哪一只先飞走；
甚至如果他看见一个臭虫，
开始向哪儿走，
他
也会跟你打赌要多久它才会爬到它要去的地方。
如果你答应他，
他就会整天跟着这个臭虫，
看
看究竟他能不能赢。
这儿的许多小伙子都见过这个斯迈利，
都能跟你谈起他的事情。
这对他没有
什么区别，他什么都要赌。有一回，沃克尔牧师的老婆得了重病，
躺了好久，我们都想她不久就
会死去。几天以后，牧师来了，并告诉我们他的好妻子如何
得到上帝的恩泽，身体好起来了。可
是，斯迈利竟和他赌上一块钱，说她不会好，怎么也
不会好。
斯迈利在这儿的时候有一匹马，
我们
都拿吉姆开心，
管他的马叫做十五分钟老马，
因为它跑
得很慢。可实际上它跑得不算太慢，我们只是跟吉姆闹着玩。斯迈利常拿它赌钱。这匹马病歪歪<
/p>
的，所以在比赛时，他们常常开头先让它跑几百码。
其他的马总能
赶上并超过它，可是到了比赛
临终的那一程，
它总是会激动起来
，
不要命似的越跑越快。
它看起来好像就要跌倒，
它撒开四蹄，
到处乱跑，而且又咳嗽，又打喷嚏，几乎要跌倒；但不管怎样，
在比赛的最后关键时刻，它使尽
全身的力气，几乎每次都比别的马快一头，总能险胜。<
/p>
吉姆还有一条斗犬，他给这只狗起了一个总统的名字，安德鲁
·
杰克逊。它大概是天下最难
看的狗了
，好像随时都要死去。精神好一点的时候，
它会像贼一样偷点什么东西。可是只要在它<
/p>
身上压下赌注，和其他狗争斗起来，吉姆的这只狗就变成另一个样子了。一开始安德鲁
·
杰克逊
不露声色，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输给
对方。对方在它的周围转悠，抓它，咬它，让它摔上几个跤。
人们的赌注于是一个劲地加
倍，赌安德鲁
·
杰克逊输。猛然间，安德鲁总能恢复元气，咬住
对方
的后腿，死死咬住不放。它不会咬断狗腿，只是咬紧了不放，直到那条狗认输为止。
斯迈利总是拿这条狗打赌来赢钱。
他总能赢，
但也有一次例外。
有一回他的狗遇上了一条狗，
这条狗压根没
有后腿。嘿！安德鲁
·
杰克逊不知道如何对付这条没有后腿的狗
。于是，它败下阵
来，这条狗摇摇头，从斯迈利身旁溜走了，好像它对争斗的失败感到羞
愧，后来就倒地死了。
斯迈利还养了形形色色的动物用来打赌，像狗啊，鸡啊，猫啊
，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也记不
清了。有一次，他捉住了一只青蛙，他打算训练它跳高。一
连三个月他训练那只青蛙。一段时间
后，
那只青蛙就成了一个跳
高高手了。
吉姆只要在那只青蛙背上轻轻戳一下，
它就会比你看
见过
的任何青蛙跳得都要高。它不但会在空中翻斤斗旋转，还会像猫一样四爪落地，
稳稳当当。
它还
是一个捉苍蝇的高手。
斯迈利给他的青蛙起名字叫：丹尼尔
·
韦伯斯特
。他说青蛙全靠良好的教育。吉姆对那只青
蛙训练得相当好，他只要喊一声，
苍蝇，丹尼尔，苍蝇！
一
眨眼的工夫，它就一下子从地板上
跳起来，直奔那只苍蝇，大口一张，就捉住了，又噗地
一声重新落在地板上。它落下来以后，还
用后脚搔脑袋。看样子这种事它常做。没有什么
稀奇的。丹尼尔
·
韦伯斯特的拿手绝活是原地跳
跃，无需先起跑。每当丹尼尔想要露一手时，斯迈利总能找到对手赌一把。斯迈利为他的青蛙感
到自豪，到处向人炫耀它的本领。
有一天
，一个陌生人来到矿区，看斯迈利提着装青蛙的那只匣子，他就问斯迈利：
你这个
匣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斯迈利感到打赌的机会来了，
于是漫不经心地说：
没什么，不过是一只青蛙。
那个家伙往匣子里看了看，瞧见那只长像普通的青蛙，问道：
啊，它有什么用处？
< br>
斯迈利随口不当回事地说
：
它只有一个用处：在卡拉维拉斯县里它能比随便哪个青蛙跳得
都高。
陌生人又拿起匣子，仔仔细细瞧了
很久，摇摇头说：
它看起来和我见过的青蛙没有什么不
同，我不相信这只青蛙比别的青蛙好。
也许你不
如我了解青蛙，
斯迈利微笑着说。
也许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说到青蛙，您也
许只是个外行。总之，我
有我的看法，我愿意赌四十美元，
它能比卡拉维拉斯县里随便哪只青蛙
< br>都跳得高。
那陌生人有点为难似的说：
啊，我是个外乡人，我没有青蛙。要是我有一只青蛙，我愿意
跟你打赌。
斯迈利微笑着说：
< br>那没有关系，要是你愿意拿着我的匣子等上一会儿，我会给你找来一只
青蛙。
事情到此开始出现问题了。当斯迈利出去为这场跳远比赛给对手找青
蛙时，陌生人拿着
装有丹尼尔
·
韦伯斯
特的匣子。双方各拿出四十美元作为赌注，获胜者全部拿走。
在陌生
人等候斯迈利回来时，
他把那只青蛙从匣子里取了出来，
给它喂
足了几茶匙威士忌酒。
当然，
他没有告诉斯迈利。
当斯迈利从池塘的淤泥里捉到一个好看的青蛙当作丹尼尔的对手，
把
它带回来交给陌生人，陌生人已经往青蛙嘴里灌了酒。
斯迈利很激动，像往常一样只要有赌局，他总是激动。
现在把这两只青蛙放在地上的这条
线上，
我一发令就
开始比赛。
斯迈利喊着，
他和陌生人都
碰了各自的青蛙一下。
可是，
丹尼尔
·
韦
伯斯特没有动。而另一只青蛙竟直跳出去了，
欢快地跳跃着。斯迈利的青蛙挺直了四条腿，
竖起
它的
肩膀，像是要向前跳，但是又缩了回去，
好像它的脚被粘在了地上。
斯迈利又吃惊又觉得可
恶，可是他一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
陌生人拿起钱，转身就走，就在他正要出门的时候，他转过身，用拇指猛然一甩，指着丹
尼
尔说
它不怎么样，沼泽地里的任何一
只老青蛙都能跳过它。
斯迈利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的青蛙，
不知道这只青蛙究竟出了什么事。
它好像胖了一点，
身子有些下垂，
他一边说，一边把丹尼尔拎起来
。
'
哎呀，我的上帝，它足足有五磅重！
'
斯迈利
大喊，这时青蛙打嗝，吐出了好几盎司的威士忌酒。
斯迈利这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气极
了，立刻去赶追那个
赢他钱的家伙，可是他没有捉住那个家伙。还有一次
……
说到这儿，西蒙
< br>·
维勒听见街上有人叫他的名字，于是他站起来想看看有什么事，在他从椅
子里站起来时，对我说：
你就坐在你这儿，外
乡人，我去不了多大一会儿。我还想给你讲另外
还有一次，这个斯迈利有一头独眼的母牛
，没有尾巴，只不过那么一小截，像根香蕉似的，还
有
……
我既没有时
间又没有兴趣去听那头病母牛的故事，
我等到维勒过街时，
飞快
离开了安吉尔矿
区。
16
为了要避免我们人类经常会犯的各种各样的错误的状况出现，
其实我们不需要那种超人的天
才来存在。
下边我给大家提出几个规则，
这些规则可以帮助我们避免犯那些愚蠢的错误，
但不是
避免我们犯所有的错误。
如果有
一件事是可以通过观察来解决的，
那么你一定要自己去进行观察。
亚里士多德应该是
可以避免犯认为女人比男人的牙齿要少的错误，
他只需要一个简单办法，
即让亚里士多德夫人张
开她的嘴让
他检查就可以了。
他没有这样做是因为他认为他知道事实是怎样的。
每次你都认为你
知道，但实际上你不知道，每当这种情况发生了，就会犯致命的错误
，
但实际上这种错误我们经
常有倾向去犯。
我自己一直认为刺猬是吃甲虫的，
尤其是吃黑甲虫的，
就因
为曾经有人告诉过我
刺猬是这样做的，
但是如果我要写一本关于
刺猬生活习惯的书，
我就必须要亲眼目睹刺猬吃这种
不是很美味
的饮食，我才能去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亚里士多德有一点不够谨慎，
古代的或者
是中世纪的那些作家对于神话传说中长的像马一样的独角兽和火蜥蜴应该是非常了解的，
但是不
止一个人认为应该避免去说那种武断的说法，就因为其实没有
一个人亲眼见到过这些东西。
好多事情事实上不太容易拿到经验的验证里面来。
就像我们大部分人一样，
如果你有着关于
这些事情
的一些狂热的肯定的话，
那么还是有办法让你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偏见的。
如果一个意见
与你的意见相左而使你生气的话，
这就是
个信号，
让你应该下意识想到对于你曾经想的那个说法
或者做法
没有足够确定的依据支持。
但是如果有人跟你说二加二得五，
或
者是冰岛在赤道上，
那
你应该会感到很遗憾而不是愤怒。
除非你也是算数或地理方面知识知之甚少，
才会让对方的意见
来动摇你的那个相反的意见。
最厉害的矛盾是关于一些对于两方面都没有
足够证据的事情上。
这
种质疑应该存在于意识形态中，而不是算
术中，因为算术是一种知识，而意识形态是一种观点。
所以当你发现你自己由于听到不同
意见而感到生气时，
你就应该警惕了，
因为你有可能发现通过<
/p>
观察你原来的想法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一个非常好的办法能使你摆脱某些
教条，
即你要有意识的去了解与你所处的社会圈子不同的
那些人
所持有的意见。当我小的时候，
我没有住在我的国家里
——
住过法国，
德国，
意大利和美
国。
我发现这对于我去减少狭隘的偏见是非常有好处的。
如果你不能去旅行，
那你去找出那些跟
你意见不一致的人，
比如说去读那些与你不同党派的人发表的报纸。
如果你觉得不同
党派的人和
报纸看起来像疯了一样并且邪恶，
你要提醒自己，<
/p>
你在他们眼里也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从这一点
出发可能两个政党的观念是同时正确的，
但是它们决不可能同时错误。
这种反思将会产生某种警
惕。
对于那
些有着足够心理想象的人来说，如果你去幻想跟某个与你有不同想法的人进行争论，
这个
想法是不错的。
这跟那些真正的与自己的对手进行对话来比较的话，
有且仅有一个好处，
即
这种办法
不受同样的地理和时间的约束。
甘地谴责铁路、
蒸汽船以及一切
大型机械，
如果可能的
话他肯定想让这些东西都消失掉，
不去做工业革命所做的那些事情。
你可能从来都不会有机会去
遇见拥有这样的观点的人，
因为现在西方国家绝大多数的人都对于先进科
技带来的这些优势是想
当然的。
但是如果你想确信你跟随现在普
遍存在的意见的做法是正确的，
那么你可以去想象下如
果是甘地
与你正在进行辩论的话，
他会怎么说。
我有的时候就会因为我进
行了想象的对话，
最后
的结果是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我经常会发现我自己变得不那么教条而且过分自信了，
就是通过
发现我所假设的对手提出来的可能的合情合理的东西。
对于你的自尊心是一种奉承的那些观点，
我们要去厌倦它。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十个中有九
个都会强烈认为
他们的性别要比另一个性别要高等的多。
其实双方面都有足够的证据。
< br>如果你是
男性，
你可以说大部分的诗人和科学家都是男性
；
如果你是女性，
你可以反驳说大部分的罪犯也
都是男性。
其实这样的问题是无法根本解决的，
但是自
尊会让大部分人看不到这是一个根本上无
法解决的问题。
不管我
们从世界的哪一个地方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们自己的国家比其它
国家高等。
其实会发现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好的一面和不好的一面，
我们会调整我们的价值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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