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红十字会办公室-中秋节送礼方案
2010
年
1
月
第
12
卷第
1
期
东南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Journal
of
Southeast
University
(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
J
an
1
2010
Vol
1
12
No.
1
人神恋小说的性别文化内涵
魏崇新
,
孙凌钰
(
北京外国语大学<
/p>
中国语言文学学院
,
北京
100089
)
[
摘
要
]
“人神恋”
是中国古代小说 中比较重要的母题
,
本文从
“性别
”
角度入手
,
分析
人
神恋小说中男女两性角色的特点
、
功
能以
及
男
女
双
方
的
恋
< p>爱互
动
方式
,
进
而
解析
出
人
神
恋小说的表层和深层结构
,
揭示出在小说表层情节遮蔽
下的男性中心主义思想
。在此基础
上进一步发掘小说所反映的性别观念和
作家的创作心理
。
[
关键词
]
人神恋
;
男权主义
;
白日梦
[
中图分类号
]
I207
1
41
[
文献标识码
]
A
[
文章编号
]
1671
2
511
X
(
2010
)
01
2
0093
2
05
人神恋故事是中国古代小说中反复出现的题材
与母题
,
近年来成为人们研究的热点
,
出现了一批研
究成果
①
。本文尝试
在
现有
研
究的
基
础
上借
助
性别
< br>理论对人神恋
小说
做
进一
步
的研
讨
,
主
要
从
性
别
视
角阐释人神恋小说中两性角色的特
点
、
功能
,
分析小
说故事的结构
特点
,
进
而
阐发
小
说所
反
映
的
性
别
观
念和作家的创作心理
。
表示作者的关注点在下层
,
这
些故事皆是早期作品
,
可能源于民间传说
。这类 小说似乎在有意宣扬孝道
等道德观念
,
如
《董永妻》
中的董永卖身葬父
,
三年后
(
第五十九
,
女仙四
)
[1
]
,
又遵守信用回来
“供其奴职”
因而得到上天
的怜悯
,
派神女下嫁为妻并帮他还债
。
(
第
六
《白水素女》
中< /p>
的
谢
端
“恭
谨
自
守
,
不
履
非
法”
十二
,
女仙七
)
[2
]
,
因贫穷而娶不到妻子
,
上天派白水
素女
帮助他发家致富
。这类故事的叙事结构围绕着
男性主人公展开
,
男主角生活贫苦
,
品德
高尚
,
却能
被神女青睐
,
得到
神
女的
帮
助
。这
种
思
想
意
识
可
能
与汉魏时期统
治
者倡
导
孝道
思
想有
关
< br>,
作
者
的
创
作
指向在于宣扬由统治者推崇而成为社会主流意识的
道德观念
,
小说似乎欲借此教化广大民众
:
只要能恪
守礼教
,
安于现状
,
遵守道德规范
,
就能得到上天的
奖赏
。这类小说在某种程度上也流露出下层百姓的< /p>
朴素愿望
,
希望好
人
得到
好
报
。下
层
男
性
青
年
终
年
辛
苦
劳
作
,
仍
然< /p>
难
以
摆
脱
贫
穷
,
甚
至
穷
得
< p>娶不
起
媳
妇
,
现实的失落可以在幻想中得到安慰
,
神女下凡俯
就贫苦男性的
故
事
,
以想
象
的方
式
达到
了
下
层
男
性
脱贫
娶妻的目的
。
第二类为书生
。在儒家文化占统治地位和普 遍
实行科举制的
古
代社
会
里
,
文人
书
生是
一
个
特
殊
的
群体
,
他们的行为一直受到社会关注
,
因此他们也常
常成为文学作品的
主角
。如
《太平
广
记》
中
的
《崔
书
生》
、
《
姚
< p>氏三
子》
和
《聊
斋
< p>志异》
中
的
《白
于
< p>玉》。崔
书生偶遇神女
,
< br>便结为夫妻
,
但书生的母亲怀疑神女
一
、
人神恋小说的性别角色特点
人神恋小说通常讲述
人间男子与天上下凡神女
相恋的故事
,
就小说中男女两性角色的比较而言
,
故
事中男性的身
份地
位
相对
较
低
,
在恋
爱
关
系
中
常
处
于被动地位
;<
/p>
而神女则较为主动
,
多是无偿地为男性<
/p>
提供帮助和服
务
,
且
自
荐
枕席
。男
女
两
性
角
色
在
小
说
中有不同的
表现
方
式
,
< br>承担
着
不
同
的
功
< p>能。为
了
论述的方便
,
我们首先按社会角色的不同
,
对人神恋
小说中的男女
主角
进
行分
类< /p>
,
以
分别
探
讨
他
们
在
小
说中所处的地位及所
起的作用
。
1.
男性角色分析
< br>根据人神恋
小
说
中
男
主
角
的
社
会
身
份
与
地
位
,
大致可以将其分
为下列三类
。
第一类为下
层
民
< p>众
,
多
是
穷
苦
潦
倒
而
又
善
良< /p>
忠
厚之
人
。如
收
< p>入《太
平
广
记
》
的
《园
客
妻
》
、
《董
永
妻》
、
《
白水素女 》
三篇小说的男主
角
均是
家
庭贫< /p>
穷
、
社会地位低的下层劳动者
,<
/p>
园客以种香草养蚕为业
,
董永为葬父自卖
为奴
,
谢端少孤
,
吃百家饭长大
。这
[
收稿日期
]
2009
-
07
-
0 8
)
,
男
,<
/p>
江苏丰县人
,
文学博士
< br>,
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教授
,
博士生导师
,
研究方向
:<
/p>
中国古代小说。
[
作者简介
]
魏崇新
(
1958
—
(
社会科学版
)<
/p>
》
①
相关的论文有苑汝杰、
张金铜
《
〈搜神记〉
中的女仙文化》
《固原师专学报
< p>,
,2003
第
24
卷第
2
期
;
蔡堂根
《人神恋模式的演变
(
社会科学
与人文觉醒》
《广西社会科学》
,
,20 04
年第
1
期
;
晁成林
《唐前女仙爱情小说的主题演变及叙事结构略说》
《金陵科技学院学报
,
版
)
》
,2006
年
6
月第
20
卷第
2<
/p>
期
;
屈慧青
《
< p>〈搜神记〉和神人相恋范式的定型》
《中国文学研究》
,
,1999
年第
2
期
;
刘燕萍
《
〈萤窗异草〉
中的
(
人文社会科学版
)<
/p>
》
人神恋及其文化心理原型》
《汕头大学学报
,
,
第
18
卷第
6
期
;
刘
万川
《
唐代社会风气对人神恋小说创作的影响》
《岳
,
阳职工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01
年第
3
期
;
谢真元
《
唐人小说中人神恋模式及其文化意蕴》
《社会 科学研究》
,
,1999
年
4
月
;
刘万川、
金 玉
霞
《
唐传奇中人神之恋题材故事结局的道教阐释》
《绥化师专学报》
,
,2001
年<
/p>
6
月第
21
卷第
2
期。
9
4
< p>东南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br>)
第
12
卷
是妖孽
,
神女伤
心
离去
。
《姚
氏三
子》
的
故事
与
此相
似
,
姚氏三子顽愚不肖
,
遇神女成婚
,
神女延请古代
圣贤为他们指点迷
津
,
三
子遂
变
得
“风度
夷
旷
,
神用
(
第六十五
,
女仙十
)
[
1
]
,<
/p>
后遭姚父责难
,
三子泄
< br>开爽”
织布帮助他还清债务
,
董
永可谓人财两得
。
《叠居奇
程客得助》
里 的程
宰
,
尽
管经
商
失利
,
但
得
到 海
神
的
爱恋与帮助
,
海神不仅以身相许
,
还满足了程宰的欲
望和好奇心
。
程宰心里想要什么物件
,
即
刻
就有
,
极
其
神
速
。一日
,
偶思
闽
中
鲜
荔
枝
,
即
有
带
叶
百
余
颗
,
< br>香味珍美
,
颜色新鲜
,
恰像树上才摘下来的
。又
说
:<
/p>
“
此味只有江南杨梅可以匹配”
,
便有杨梅一
枝
,
坠于面
前
,
枝
上
有
< p>二万
余
颗
,
甘
美
异
常
。又
一夕谈及鹦
鹉
,
程宰道
:
“
闻得说有白的
,
惜不曾
见
。
”
才说罢
,
更有几只鹦鹉飞舞将来
,
白的五色
的
多
有
,
或
诵
佛
经
,
或
歌
诗
赋
,
多
是
中
土
官
话
[
3
]530
。
海神显神力满
足
了程
宰
的财
色
之欲
,
保
障
了
程
宰
的
安全
。在两人的
关系
中
程
宰虽
比
仙
女
显
得
卑
微
,
却
是最大的受益
者
。由
此
可
知在
人
神
恋
小
说
中
,
尘
世
男性在与神女
的
交往
中
虽然
表
面 上
处
于
被
动
地
位< /p>
,
却是实际的获
利
者与
< p>受益者
,
他
们
无须
付
出
什
么
代
价
,
却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 /p>
2.
女性角色分析
密
,
神女们愤而
离
去
。
《白
于
玉》
中
的
吴
生本
热
衷于
功名
,
颇有文才
,
遇到仙人白于玉
,
携带他到仙界与
紫衣仙女相识结缘
,
紫衣女为其产仙儿
,
并度脱他成
仙
。这类人神恋小说中融入了文人郎才女貌的婚姻
观与
思想价值观
。
第三类为商人
。如
《二
刻
拍
案
惊
奇》
中
的
《叠
居
奇程客得
助》
《
,
聊
斋
志
异》
中
的
《罗
刹
海
市》
、
《云
翠
仙》
等< /p>
。在此之前
,
人神恋小说中的神女对商人很少
眷顾
,
到了明清时期商品经济发展
,
商人的地位日渐
提高
,
于
是
商
人
也
< p>成为
神
女
眷
恋
的
对
象
。
《罗
刹
海
市》
里的马生本是书生
,
马父
谓生
曰
:
“
数
卷
书
,
饥不
[2
]193
可煮
,
< br>寒不可衣
,
吾儿可仍继父贾
。
< p>”于是马生弃
儒从
商
,
出
海
漂
流
至
大
罗
刹
国
,
后
又
因
缘
际
会
至
龙
宫
,
娶得龙女
。
《叠
居
奇程
客
得助》
< p>里男
主角
程
宰出
生于
徽州
“
,
是彼处渔村大姓
,
世代儒门
,
少时多曾习
读诗书
。却是徽州风俗
,
以商贾为
第一等生业
,
科第
反在次着
,
与兄程采将了数千金
,
到疗养
[
3
]525
地方为商”
,
但做生意赔了本
< br>,
还乡不得
,
后得到
人神恋小说中的女主角多是身份高贵而又美貌
绝伦的神女
< br>,
她们下凡俯就男性虽出于不同原因
,
< br>却
有着共同的追
求
。根
据
神
女下
凡
原
因
的
< p>不同
,
可
以
将其分为三类
。
第一
类
神
女
因
犯
错
误
而
< p>被上
帝
贬
谪
下
凡
。如
《萼绿华》
、
《
赵 旭》
和
《封陟》
等
。
《萼绿华》< /p>
中的萼绿
华为偿前世罪过
,
谪降凡尘
,
一月六次过羊权家
,
主
要活动为布道
并
帮助
羊
权
,
小说
对
其与
羊
权
之
间
的
< br>男女关系表现得很含蓄
。
《赵旭》
中的神女自称
< p>:
“
吾
天上青童
< br>,
久居
清
禁
,
幽怀
阻
旷
。位
居
末品
,
时
有
世
(
第六十五
,
女仙十
)
[1
]
作
念
,
帝罚我人间随所感配
。
”
海神的帮助
,
生
意兴
隆
。这篇
小
说
里
商
人
成
为
人
神
恋的男主角<
/p>
,
显
示了
商
人
地位
的
提
高
。小
说
中
的
海
神作为程宰的恋人不仅满足了他因长年
在外经商而
产生的性饥渴
,
而且
还
帮
他发
财
致
富
。这
类
小
说
将
商人
渴求
“财
、
色”
的心理形象地表现出来
< p>,
折射出明
清社会文化心理的变异
。
从人神恋故
事
男
主
角< /p>
的
角
色
变
化
可
以
看
出
,
男
主角的身份随
时代
更
替而
发
生着
改
变
,
汉
时
期
男
主角多是下层
百姓
,
隋
唐
时期
男
主角
多
为
走
科
举
仕
途的书生
,
至明清
时期则商人开始成为故事的主角
,
这是社会
生< /p>
活
及
社
会
文
化
心
理
变
迁
在
文
< p>学中
的
反
映
。人神恋 小说的
男
主角
虽
身
份
地
位
不
同
,
但
却
有
共同之处
。其一
,
他们的身份地位比神女低下
,
在
神
女面前表现出
卑微
谦
逊的
态
度
,
处
于
被
动
地
位
。如
《姚氏三子》
里三
个
书
生原
来
是 顽
驽
不肖
,
得
到
神女
垂青
,
受宠若惊<
/p>
。神女给他们带来画堂延阁
、
宝马香
车
,
又延请名师
,
改
变了他们的风度形象
,
这些都是
神女的
恩赐
。三子
泄
密后
,
神
女
惩
罚
他
们
也
毫
不
留
(
第六
十
五
,
女仙
十< /p>
)
[1
]
,
又
情
“
,
三
女邈然如不
相
识”
(
第
六
“以汤饮三子
。既饮则
昏
顽
如
旧
。一
无
所
知”
为神女的青童
实
际上
是
因情
< p>思凡
,
上帝
之
罚
正
满
足
了她的情感需求
。小说着重讲述了她与赵旭之间的
恋爱故事
:
夜鼓
,
乃
令
施
寝
具
,
旭
贫
无
可
施
。女
笑
曰
:
“无烦
仙
郎
。
”
乃
命
备
寝
内
。须
臾
雾
暗
,
食
顷
方
妆
。其室中施设珍奇
,
非所知也
。遂携手于内
,
其瑰姿发越
,
希世罕传
。
……
隔数夕复来
,
来时
皆先有清风
肃
然
,
异
香
从
之
,
其
所
从
仙
女
益
多
。
欢娱日洽
(
第六十五
< br>,
女仙十
)
[1
]
。
整篇小说都在讲男女之间如何谈情说爱
,
互相挑逗
,
接着共赴枕席
,
赵旭不仅享受了性爱之乐
,
而且还享
受了天厨和天乐
。
《封陟》
< p>写封
陟在
少
室山
时
< p>,
仙
姝
主动上门
< br>:
见一
仙
姝
,
侍
从
华
丽
。玉
珮
敲
磬
,
罗
裙
曳
云
,
体欺皓雪之容光
,
脸夺芙蕖之艳冶
。正容敛
十五
,
女仙十
)
[
1
]
。其
二
,<
/p>
男
主
角
从
神
女
处
获
得
财
色
之欲的满足
,
是
具
体利
益
的获
得
者
。
《董
永
妻》
中的
董永毫无社会
地位
和
经济
实
力
,
除了
美
德
以
外
一
无
所有
,
神女不但下嫁其为
妻
,
还为他解决实际困难
,
第
1
期
魏崇新
,
等
人神恋小说的性别文化内涵
< br>9
5
衽而揖陟
曰
:
“
某
籍
本
上
仙< /p>
,
谪
居
下
界
。或
游
人
间五岳
,
或
止
海
面
三
峰
。
…既
厌
晓
妆
,
渐
融
春
思
。伏见郎君
坤
仪
浚
洁
,<
/p>
襟
量
端
明
,
学
聚
流
萤
,
文含隐
豹
。所
以
慕
其
真
朴
,
爱
以
孤
标
,
特
谒
光
(
第
六
十
容
,
愿持箕帚
,
又
不
知
郎
君
雅
旨
如
何
?
”
妻》
、
《
白水素女》
中的神女在某种程度上也 可以看作
被上帝作为物品奖赏给人间有德行的男子
。可知仙
界并非平等的
乐
土
,
仍有
与
人间
相
似的
性
别
等
级
存
在
,
女性被男人视
为
物品
可
以
随
意
赠
送
与
人
。神
女
在仙界的地位
于
此可< /p>
见
一斑
,
她
们
虽为
仙
界
的
一
员
仍身受男权压迫
,
与人间女性有着相似的命运
。
这三类神女
具
有
共
同
的
特
点
,
< br>其
一
,
容
貌
漂
亮
,
织女
“明
艳
绝
代
,
光
彩
溢
目
”
(
第
六
十
八
,
女
仙
十
三
)
[
1
]
,
上元夫人
“体
欺
皓
雪
之
容
光
。脸
夺
芙
蕖
之
艳
(
第六十八
,
女仙十
三
)
[1
]
,
青童
冶”
“容范旷代
。衣六
八
,
女仙十三
)<
/p>
[1
]
可封陟不领其情
:
陟摄
衣
朗
烛
,<
/p>
正
色
而
坐
,
言
曰
:
“某
家
本
贞
廉
,
性唯
孤
介
,
贪
古
人
之
糟
粕
,
究
前
圣
之
指
归
。
编柳苦辛
,
燃
粕
幽
暗
,
布
被
粝
食
,
烧
蒿
茹
藜
。但
自固穷
,<
/p>
终不斯滥
。必不敢当神仙降顾
,
< br>断意如
(
第六十八
,
女仙十三
)
[1
]
此
,
幸早回车
。
”
铢雾绡之衣
。蹑
五
色
连
文
之
履
”
(
第
六
十
八
,
女
仙
十
)
[1
]
,
她们的美貌姿容远胜于凡间的庸脂俗粉凡胎
肉骨
,
在
她
们< /p>
面
前
,
凡
间
男
子
常
常
会
自
< p>惭形
秽
。其
二
,
神女们因为身份特殊
,
可以不顾人
世间的礼教道
德
,
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
,
在与凡男的交往中全身心
投入
。如
《封陟》
中的
上
元夫
人
,
虽
遭封
陟
拒 绝
仍
不
灰心
,
< br>几次三番赠诗留情
,
全然没有因为自己是女性
而有所顾忌
。
《郭翰》
中的织女则是不顾自己是有夫
之妇的身份
,
下凡寻觅一段婚外情
。其三
,
表面上看
神女们比
人间
男
子有
更
大的
自
由
,
但实
际
上
她
们
仍
受天庭男权的
掌
控
,
如同
人
间女
子
服从
丈
夫
和
男
权< /p>
一样
,
她
们
也
不
得
不
服
从
主
人
或
天
帝
的
命
令
。
《郭
翰》
中织女与郭瀚< /p>
两
人感
情
甚笃
,
难
舍
难分
,
但
天
帝
的命令一下
,
< br>织女就不得不离去
。
经一年
,
忽于一夕
,
颜色凄恻
,<
/p>
涕流交下
,
执
翰
手曰
:
“
帝命有程
,<
/p>
便可永诀
。
”
遂呜咽不自胜
。
翰惊惋曰
:
“
尚余几 日在
?
”
对曰
:
“
只今夕耳
。
”
遂
悲泣
,
彻晓不眠
,
及旦抚抱为别
。
(
第六十八
,
女
仙十三
)
[1
]
在神女自由意
志
的背
后
,
仍
然有
天
帝的
权
力
意
志
在
掌控着她们
,
使他们不能违抗
。
这位仙姝复来三次
,
赠诗三
首
,
直至认识到封陟的顽
冥不化才作罢
。后
来
封陟
染
疾
而
终
,
仙
姝
又
出
手
搭
救
,
使他延长一纪生命
。
在这这类小说中我们看到神女主动追
求幸福的
意识增强
,
她们虽被贬下凡<
/p>
,
但并不悲观绝望
,
而是
借贬谪之机寻找自己喜欢的人间男子
,
与他们恋爱
,
她们在人间遭
受的
不
是凄
苦
的贬
谪
生
涯
,
而
是
享
< p>受
到恋爱与婚姻的幸福
。
第二类
女
因
难
耐
天
界
的
寂
寞
而
下
凡< /p>
寻
欢
作
乐
。如
《郭
翰》
讲
织
女
外
遇
的
故
事
。织
女
降
临
郭
翰
家
,<
/p>
开门见山表达意愿
:
女微笑曰
:
“
吾天上织女也
,
久无主对
,
而佳
期阻旷
,
幽
态
盈
怀
,
上
帝
赐
命
游
人
间
。仰
慕
清
(
第六十八
,
女仙十三
)
[1
]
风
< br>,
愿托神契
。
”
当郭翰戏
问
“牵郎何在”
时
,
织女的回答
惊世骇俗
:
阴阳变化
,
关渠何
事
。且
河
汉隔
绝< /p>
,
无
可复
知
,
纵复知之
,
不足为虑
。因抚翰心前曰
:
“
世人
< p>(
第六十八
,
女仙十三<
/p>
)
[1
]
不明瞻瞩耳
。
”
小说中的织女彻底颠覆了古代传说中牵牛织女之间
美丽的爱情神
话
,
她更
像
一个
背
离儒
家
伦
理
道
德
的
叛逆女性
,
甘冒礼教之大不韪
,
主动
追求婚外情
。这
从一个方面反
映出
唐
代自
由
的社
会
风
气
,
唐
代
社
会
较为开放
,
妇女的思想也较为自由
,
贞节观念比较淡
薄
,
未婚女子婚前私结情好的事经常发生
,
甚至
有夫
之妇红杏出墙的现象在贵族社会也为常见
。这类织
< br>女下凡偷情的
故事
虽
然是
文
人的
幻
想
,
与
作
者
追
求
风流韵事的心
态有
关
,
但
在一
定< /p>
程度
上
也
是
社
会
现
实的反映
。有的论者在论及此类小说时指出
:
“
作者
完全以赞赏的态度而非批评的
态度去写这些离经叛
道的女性
,
至少也
反映了当时人不拘礼教
,
不重贞节
[4
]225
的社会观念
。
”
二
、
人神恋小说的结构功能
从上述分析
我
们
看
到
,
人
间
男
子
在
与
神
女
恋
爱
中处于被动
、
等待的地位
,
神女则主动地掌控着恋爱
的发展进程
。不
管男
性
角
色是
什
么
,
也
不
管
神
女
为
何下凡
,
他们之间
的
恋爱
关< /p>
系总
是
由神
女
主
动< /p>
示
爱
开始
,
男子欣然接受
,
后遭磨难
,
或男子泄密
,
或男方
家
长阻挠
,
或天帝命令神女回去
,
两人被迫分手
。如
《太平广记》
里
《成公智琼》
的故事
:
魏济北
郡
从
事
椽
弦
超
< p>,
字
义
起
。以
嘉
平
中
夕独宿
,
梦有
神
女
来
从
之
,
自
称
天
上
< p>玉女
,
东
郡
人
,
姓成公
,
字智琼
。早失父母
,
上帝哀其孤苦
,
令得
下
嫁
。
……一
旦
显
然
来
,
驾
辎
軿
车
,<
/p>
从
八
婢
。服罗绮之衣
,
姿颜容色
,
状若飞仙
。自言年
七十
,
视
之
如
十
五
六
。
……谓
超
曰
:
“我
上
玉
第三类神女是被天庭的权势者作为礼物赠送给
凡人而下凡的
。如
《白于玉》
中的紫衣仙 女就被仙界
权势者白于玉
作为
礼
品赠
送
给吴
生
的
。其
实
《董
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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