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析2004～2009年江苏高考语文作文题

评析2004～2009年江苏高考语文作文题
摘要：江苏省高考作文自2004 年开始独立命题。六年来，江苏省高考作文命题
者始终坚持开放性与人文精神并举的原则，力争最大限度 地拓展考生的写作空间，
多角度展示学生的写作才能，引导他们关注生命、情感、精神、价值。但不可否
认，江苏高考作文试题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本文重点评析了2004～2009年江苏
省高考作 文试题。
关键词：想像空间；开放性；人文气息

作者简介：顾宗霞，任教于江苏省常熟外国语学校。

一、“水的灵动，山的沉稳”
2004年的作文题“水的灵动，山的沉稳” ，充满了诗意，充满了人文关怀，是一道开放性试
题，具有巨大的包容性。文中“水”与“山”间矛盾的辨证统一决不仅仅局限于个体，它同样可
以衍生为我们对一个地区乃至一个民族文化禀性的认识。
关于水，“上善如水，水善，利万物而 有静，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也”，老子赋予水以
极高的意义；关于山，“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 风雨，见怪物，皆曰神。”很显然，在中
国的文化传统中，山完全有别于水，而融水的灵动聪慧与山的沉 稳敦厚于一体，是每一个寻
求天人合一、和谐统一的传统中国人所孜孜以求的梦想。为此，两千多年前的 孔子就已指明
了理想的方向：“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所谓“水的灵动”通常指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个体要想成长进步，就要像水一样不断
地吸收变化、 吐故纳新，只有这样才能聪慧并最终随物成形、顺应天时；所谓“山的沉稳”通
常是指在波涛汹涌的社会 变革中，个体不随波逐流，反而巍然屹立，并始终不流失自己的特
色、趋于比较稳定的本性或人格。两者 结合起来就是：在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个体要不想
被时代抛弃，永远保持竞争的态势和旺盛的生命力， 就必须像水那样灵动，常变常新；而面
对尘世各种光怪陆离的诱惑，要想保持内心的纯正和人格的完美， 又必须像山那样沉稳敦厚，
处变不惊。但是由于当前学生的思想深度、思维模式、散文化语言等因素的局 限，这个命题
对部分考生而言，似有空灵、让人无从下手之嫌。
二、“凤头猪肚豹尾”
2005年的作文话题是“凤头猪肚豹尾”，也许是基于上一年作文调子过于空灵，让大多数学< br>生无所适从之故，该年作文一下子由云端跌落凡尘，并且害怕学生对题目不能理解而无法动
笔，又 对题目进行了一番说明，导致的结果是，差不多所有的学生都有了可写之物，但同时
也将学生思路固定在 一个相对狭小的范围内，很难有独特的想像的空间。
具体说来，面对材料所交代的必须开头怎样 、中间怎样、结尾怎样这样一种范式，并且由
此依附的具体对象“学习生活、事业人生”，学生选择的余 地是很小的。首先他们是学生，谈
不上所谓的“事业人生”，所以只能从人家的，尤其是那些众所周知的 名人轶事里去翻寻。至
于所谓的“学习生活”，基本上都是极为相似的、枯燥的三点一线，如果不造假， 他们自己的
这段经历通常是很难体现“凤头猪肚豹尾”的精彩的。这样从学生的写作视角来看，往往只能
定位于名人们的“事业人生”了。
如果我们真是把眼光定位于日常生活的芸芸众生，其 实也有很多新鲜难忘的东西，但因为
要符合题目所限定的“凤头猪肚豹尾”这样一个精彩完满的人生程式 ，这就使得学生只能被迫
舍弃那些虽平凡而有缺陷却深深打动他们的俗人俗事，而转向那些轰轰烈烈、如 雷贯耳的宏
大叙事。可是大部分学生所涉极为有限，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出现严重的撞车现象也就不足< br>为怪了，这是命题上的不足。
三、“人与路”
2006年作文题“人与 路”。一方面照顾到大多数学生能动笔，有得写；另一方面对所写内容
又没有像前一年限制得那么死，给 了学生较大的想像空间和发挥余地。这里“人与路”，除了
像05年所限定的那种光彩华丽的人生之路外 ，还可以把目光对准古往今来那些尽管有些许
乃至重大缺憾、甚至令人扼腕断肠的人生或历史之路，或现 实生活中普通平凡、但发人深省
的人或事。突出的是过程的震撼，而不是结局的圆满，这就使得学生的思 路、着眼点都大大

拓宽，体现了江苏高考作文的开放性。
笔者认为把这篇作文写得最好的是美国总统奥巴马。2009年 7月27日，奥巴马在华盛顿出
席“首 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开幕式并致辞，面对着金融危机后全世界聚焦的中美两个大国
的目光，面对着两 国纷繁芜杂的经济纠葛和日益高涨的民族主义情绪，他幽默的挥一挥大手，
引用了孟子的名言“山径之蹊 间，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为中美关系做注
解，并指出：“我们的任务就是为未来打 造一条通道——防止因一时的误解或不可避免的分歧
令这条蹊径为茅所塞，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携手走过的 旅程。”毫无疑问，这是对目前中美关系
最好的诠释。由此可见，这个题目本身所有的巨大张力。
四、“怀想天空”
2007年作文题是“怀想天空”。考后虽然有“此题过空过 泛”的评价，但总体来说，命题再次
体现了江苏高考作文的开放性。比如，把重点放在“怀想”上，天空 是一个具有无限包容性的
空间，这与05、06年的题目比较相似，可以把自己置于某一个点上，小至个 人，大至社会，
畅怀宇宙、历史、人生，大多数学生就是从此开始的。
同时题目也体现 了命题者对人文精神的关注。命题者以“天空”为思维中心，给了考生以构
思的起点与构思的方向。
这里的“天空 ”，并不一定非要指我们头顶那个阴晴难测的天空，它应该是指超越俗世生活的某种精神依托。在这个过于喧闹的物化的世界里，我们要保留一份纯净的心灵的天空，或
者说过度 的商业炒作已经对我们孩子的心灵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我们要有道德的坚守，
还自己一个独特的精神 空间。这恰与康德的名言相吻合：“有两样东西，我们越经常越持久的
加以思索，它们就越使心灵充满日 新越新有加无已的敬畏：在我之上的星空和居我心中的道
德法则。”对现实的深入思考与良好的哲学素养 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不难写出一篇具备深厚文
化底蕴、充满人文关怀的好文章。
五、“好奇心”
2008年作文题目是“好奇心”。江苏省高考作文题仿佛习惯了在两极摇摆， 在07年小心翼翼
地进行了调整后，再次一头扎进了“肤浅”的泥潭。
所谓的“好奇心 ”，学生不可能从生理科学的角度对它进行深入的阐释。从社会学的角度讲，
学生即使具备这个思维层次 ，也不可能有真正的突破：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依托于某一件
事，从这件事上体现“好奇心”对人的可 贵。
题目本身的材料阐释也证明了这一点。写童年，无非是有了好奇心的童年多美好、多令人< br>难忘，这实际上是初中生甚至是小学生常写的，让一个已是成人的高中生写这样的题目又能
写出什 么特别的东西来呢？至于后面那句“诸如成功、失败、质疑、平庸等等这些词语与好奇
心相关联”，看似 提了许多可能，其实只有一种可能，无非就是：有好奇心的人善于质疑最终
成功；无好奇心的人不愿质疑 ，流于平庸，最终失败。
全省好几十万考生就挤在这么一个单一肤浅的命题里，怎么能够显示出 能力层次的差异性
来呢？笔者认为这一年的命题是有局限性的，它束缚了考生驰骋的想像和激情的羽翼。
六、“品味时尚”
2009年的文题“品味时尚”。与2006年有些相似，在 吸取了“或流于虚，或失于实”的教训后，
再次把它定位在了一个比较适中的点，即一方面能让最大多数 学生有话可写，另一方面又适
时注意拉开档次，找寻能力上的优劣。
首先就“时尚”这 个概念而言，这一代的孩子可能比我们这些教师懂的更多，过度开放的网
络汇集了尽可能多的新奇，无时 无刻不在敲打着他们尚显稚嫩的心，一些很快成了过眼云烟，
但肯定会有一些已顽固地潜入了他们的心底 。所以谈起时尚学生肯定有话可讲，有的可能还
担心没法讲完，这就是作文本身的开放性体现。
但是如果我们把“时尚”放在广阔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具体探讨时尚之所以为时尚，探讨时
尚背后创新与经典的永不停息地互动，不难发现，文题对时尚的诠释——“有的如过眼云烟，
有的能沉 淀为经典”，其实还不是特别地准确。它只是把它单纯的放在了某种日常生活中，而
没有看到它背后复杂 的社会历史内涵。其实小至一件衣服、一首歌曲、一句流行语，大至一
个群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乃至 我们人类本身，都是在“创新与模仿永不停息地互动”中衍
生而来的，细细品味，有着你尽可能多的发挥 空间。而那句“有的如过眼云烟，有的能沉淀为
经典”的提示，看似精彩，实为多余，它给原本开阔的空 间加了一个不必要的框框，致使很多
学生不愿再深入下去，只停在表面泛泛而谈，做空泛的道德的评判。

七、结束语
在逐一分析了江苏省高考作文题后，我们不难发现， 与全国卷作文题相比，江苏高考作文
有着自己较为鲜明的特色，那就是尽量避开业已成形的道德说教模式 ，转入更开放、更富有
人文气息的宇宙、社会、人生方面。这是江苏在脱离全国作文命题后的一种有益的 尝试，也
是这些年来江苏高考作文命题的一根主线，体现了高考作文命题的前瞻性和导向性。
但是这种探索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那就是在对宇宙、社会、人生的学生适应性方面，命
题者把握得不够 准确和精细，或高玄空泛，或固定死板，总是习惯性地在两极摇摆不定。
诗意化的语言是应该的，生活化的情感是应有的，多元化的思维是必须的，平民化的取向
是必要的。
最后，笔者想借唐代诗人王湾的两句诗来形容江苏高考作文命题的前景：“潮平两岸阔，风
正一帆悬”！
参考文献：
[1]康德.实践理性批判[M].北京：商务印刷馆，1995.

作者单位：江苏省常熟外国语学校
邮政编码：215500

An Analysis of Composition Titles in NMT of Jiang Su Province from 2004~2009

GU Zongxia
Abstract: Since 2004, NMT of Jiang Su Province has gone independent of the rest of the nation.
During the six years, test writers have kept to the principles of openness and cultural spirits,
expanding students’ writing space and displaying students’ wiring ability, and leading students to
focus on life, sentiment, spirit and value. However, the composition titles in these yearsare
questionable. And this paper analyzes them one by one from 2004 to2009.
Key words: imagining space; openness; cultural spir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