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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全文翻译
不可造神
< br>(缩略版)
妻子一直很在意体重,家里也就一直没有面包。每天早上,特拉菲莫夫
打开面包篮,看
到里面又干又硬的面包块,都会觉得,这些面包块就像是他的全部生活:
了无生趣,索然无
味,甚至是屈辱的。
妻子走进厨房,面带愧色
地问道:
“你不能自己买吗?你知道的,我不吃面食。”
“你又
不是一个人过。”特拉菲莫夫提醒她。
“就是一个人啊,”妻子轻声反驳,“我就算站在
你面前你都看不见我。”
这倒是实话。特拉菲莫夫心里爱着另一个女人。她叫西丽瓦娜,
住在罗马。
特拉菲莫夫第一次见到西丽瓦娜是在意大利电影《关于她的一切》中,她演女
主角。从
那以后,莫斯科再没放映过有她参演的电影。也许她已退出影坛,也许还在演电
影,只是莫
斯科再没引进她的影片。特拉菲莫夫总共就见过她那么一次。那时,他才十五
岁,还在读八
年级。
十五岁是个躁动的年纪。特拉菲莫夫完完全
全被西丽瓦娜震撼了。他被一阵寒颤击中,
几乎都不能从座位上站起来。
西丽瓦娜像病毒一样侵入了他的身体。
中学毕业后,
特拉菲莫夫 考入了大学新闻系。
他有个隐秘的心愿,
希望有朝一日能被派
往意大利采访西丽瓦娜。特拉菲莫夫学习了多种语言:意大利语、英语、日语——万一西
丽瓦娜想用日语和他交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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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意大利,
仅仅成为记者是不够的 ,
还要成为出色的记者。
特拉菲莫夫开始勤学苦读,
广泛
涉猎。父母惊讶地发现,他不再懒散度日,变得勤奋上进。后来,对努力的需要也渐渐
地
成为了习惯。
大学三年级期末,二十岁的特拉菲莫夫第一次凭借出色报道获得“接班人”
杂志奖,他
的照片被刊登在封底的内页。照片有些发暗,不太尽如人意,但无论如何,那
的的确确是他
的脸,并且还印了几千份。这拉近了他和西丽瓦娜的距离。
继第一次获奖之后,特拉菲莫夫接着获了第二次奖——保加利亚金牛奖,紧接着是第
三次——联合国奖,后来他就没有再数过了。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记者,人们笑称他为
“金笔杆”。可是,这一切对西丽瓦娜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特拉菲莫夫很长时
间都无法恋爱、
无法结婚。
对西丽瓦娜的爱使得特拉菲莫夫在其他女
人眼中都显得难以接近,
而这种无法接近不仅能让女人更美丽,
也能让 男人更富魅力。
特拉
菲莫夫像莱蒙托夫一样英俊、神秘、忧伤。女人们不
仅内心为之倾倒,甚至直接拜倒在他的
脚下。有一个追求者就干脆冒着致残的危险,在溜
冰场上倒在他脚下——要知道特拉菲莫
夫当时的滑速为每小时
60
公里。特拉菲莫夫撞上了那个姑娘,自己也摔倒了,结果不得不
送她回家。这个
姑娘叫加丽娅。
回到家,加丽娅请特拉菲莫夫喝茶,并向他坦白是故意撞到他的。原来,
加利娅从八年
级就爱上了特拉菲莫夫,
一直到十年级,
后 来又从大学一年级暗恋到五年级。
她和他中学时
同校不同班,大学时同校
不同系。特拉菲莫夫却对她毫无印象,或是说几乎毫无印象。对他
而言,整个女性世界分
为两半:西丽瓦娜和非西丽瓦娜。前一半中只有一个人,而后一半则
包括其他所有女人。
如果他注定娶不到西丽瓦娜,
那么他的妻子可以是后一半中的任何一个。
为什么不能是加丽娅呢?既然她那么渴望。
婚礼是在加丽娅的家中举行的
。来客多得都转不动身,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加利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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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得有些发懵,当然还因为
她的鞋子挤脚。她长了一双大脚,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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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的鞋。她为此感到
很难为情,便穿了双小两码的鞋,想让脚看起来精致些。婚礼上没人留意到加利娅的牺牲,
< br>大家都在纵情作乐。
她觉得自己像是硬把脚塞进水晶鞋的后母的女儿。
后来 她干脆把鞋脱了,
光着脚走路。不知谁打碎了酒杯,加利娅踩上了碎玻璃,把脚给划破了
。特拉菲莫夫飞奔着
找来毛巾,
跪在她面前给她擦拭,
但 就在此刻他又感到一阵熟悉的失落。
他不是跪倒在西丽
瓦娜面前。西丽瓦
娜在罗马,和自己的丈夫——某个百万富翁,而不是和他特拉菲莫夫在
一起。而他,特拉
菲莫夫所有的,只是公共住宅里的婚礼、凉拌菜、穿着挤脚鞋的加利娅和
手上的血,仿佛
是他自己亲手毁掉了梦想。
客人们围着他俩拉起手来,特拉菲莫夫跪在环舞的中心,却陷
入了孤单的深渊。
时光飞逝。五十年代后迎来了六十年代,随之又迎来了七十年代。六十
年代,国家开始
开发处女地,作曲家为之作曲,诗人们为之赋诗,记者们为之撰稿。七十
年代又开始建设贝
加尔至阿穆尔铁路干线。
特拉菲莫夫紧跟祖国
步伐。他去过处女地,也到过贝阿铁路干线。
特拉菲莫夫始终没去意大利,
西丽瓦娜也没来莫斯科。
特拉菲莫夫倒是用日语、
英语和
其他人交谈过。不过,由于西丽瓦娜的缘故,更确切地说,出于对她的爱,特拉菲莫夫还是
习惯埋头工作,从不关注女人,不做花花公子。
加利娅拥有一切可以认为自己幸福的
根据。
可是徒有幸福的根据,
却没有幸福。
她只得
到了特拉菲莫夫这个人,却得不到他的心,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赢得。她拥有他,却也没有拥
有他。加丽娅内心充满了矛盾纠结,这令她发胖,不得不长期节食。饥饿折磨中的她看起来
饥肠辘辘,郁郁寡欢,哪里有什么幸福可言?
七十年代过去,八十年代到来
。明星也新人换旧人:先是斯蒂芬尼娅·桑德雷莉,后有
奥内拉·穆蒂。然而,再没有一
个人像西丽瓦娜那样打动特拉菲莫夫。也许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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