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山大佛昨夜好一场雪!

昨夜好一场雪！
——读尹强儒短篇小说《匆匆过客》
四川射洪 喻善平
早年间听南充师院的老师说，遂宁有个叫尹强儒的，在南师读书时被称为“南师才子”。后来一打听，原来尹先生在市文化局先作副局长后旅
欧，见面是不可能了，但赏 其文总可以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可惜
无缘。
但缘分终于邂逅了我。近期， 我收到《川中文学》2017年第3期，因
为忙于事功未留意有尹先生的作品。与几个文朋诗友品茶时， 我递与他们
浏览，发觉他们对《匆匆过客》很感兴趣，“啊，原来是尹先生的！”在媒
体革命近 乎成功的当下，文友们居然能一口气读完，且好评有加。“才子
嘛，当然”，于是，我也细细读之，幸好 ，幸好没有让我失望，确有“才
子之作”的味道。
味道之一，对反腐题材有创新性表现。一般 的小说对此，使用的是“热
笔”：或弄点油嗝花嗝，或是慷慨激愤，或是痛快淋漓。虽有审美即时性之效，但热度一过，反而留不下多少印象。而尹先生用的是近乎“冷隽”
而轻松的笔调。揭晓“过客 ”陈先生的贪腐，在小说快结尾之际，在线索
人物“我”上网时不经意发现，虽在情理之外，实在逻辑之 中。前边的“冷
隽”而轻松的叙写中，描摹陈先生身在欧洲，从容不迫，不露声色，工于
心计， 赌博方面更是身手不凡，棋高一着。但绝无招摇撞骗之举，难觅牛
鬼蛇神之态，更无肮脏龌龊之想。讲究 吃喝玩，似乎是有产阶层的人性使
然，但陈先生讲究得有档次，有品位。有人说，迷于赌博，在中国人中 见

怪不怪，这种爱好的魅力，不过是对别人的钱袋心尚往之，希望“文明”< br>地变为己有，而陈先生在赌博面前一派大将风度，好像天纵英明能快慰平
生！对国家宏观经济的决 策思路有精辟的见解！读到此处，我总是天真地
觉得这样有才气有能耐的学者型中年官员应该是多多益善 ，千万不能“昙
花一现”作“过客”。然而，贪婪侥幸的鲜花已在他心中铿锵绽放，即使
是无限 风光在险峰，也要义无反顾地攀登，攀登。毕竟，批判的武器不能
代替武器的批判，“吃饱了不晓得搁碗 ”，这样的陈先生焉能免俗！
可惜，小说的标题不能排在后面。在看了前置的标题《匆匆过客》后，< br>接下来，随着冷隽、自然的行文的不断推进，“过客”是谁？不是小姨，
更不是线索人物“我”。 让我这个读小说比较投入的读者，真有些暗暗为
陈先生着急，因为标题提醒着我，一切皆要顺理成章啊！ 果然，“昨夜那
场雪，洁白了苍莽大地！”
味道之二，鲜活的异国情调。“布拉格的灿烂秋阳 照进查理大学三百
年的古老教室，18世纪的大理石雕塑生动起来，奶白色的爱神蹲在穹顶，
爱 之短箭瞄准了玛利亚。她看似一本正经听课，小手却放在邻座帅哥丹尼
尔的大腿根部。米兰.罗夫曼教授 游走在学生的座椅之间，表情丰富手
势……”应该说，妙！妙在用一个小小的细节，鲜活了西方大学女生 情感
表达的直奔主题！随着文本的展开，场面，风俗，生态方式，文化景观，
人文气息，迥异国 内，加之文笔轻盈灵动，凸现了西半球那山那城那人的
洋味道，给人一种新鲜感。读之，好像到了布拉格 身临其境旅游了一番。
有人告诉我，作者曾旅欧十余年，理应如此。不过，我倒想说的是，艺术
源于生活，闭门造车是拿不出真货色的。也有人告诉我，看惯了时下玄幻、

穿 越之类快餐娱乐的商业之作，《匆匆过客》中的异国情调也是吸引眼球
的原因之一。当然，作者在情节发 展中，采用欧化的碎片式的呈现也属于
异国情调的内涵之一，且碎片衔接自然流畅，有“俱道适往，着手 成春”
的韵味。
味道之三，别出心裁的侧面视角。按理说，应直接对陈先生进行细致
的心理刻画，剖露其“强者”心态，但作者却从线索人物“我”的侧面视
角，观察感受叙写陈先生欧游生 活中的穿着行李举止言行气质表情神态，
在察言观色中捉摸陈先生的心态，以确定自己的侍候方略。通过 侧面视角
展示了陈先生这类官僚故作高深、城府如海的宦途生命表达方式，也反衬
了反腐的难度 之大，政治生态改善的举步维艰。这种基于侧面视角用观察
感受叙写举止言行神态来替代枯燥沉闷的心理 描写，反而收到了心理现实
主义之效。还有，对陈先生这样的贪官，未直接摹写其在国内一亩三分地上的巧取豪夺，而是通过在国外的作派来反映其贪腐的蛛丝马迹，无疑也
是侧面视角。总之，这种侧 中出正、虚中透实、偏师取胜的表达，省了笔
墨利于联想回味。在短篇小说创作中，应该说是一个有益的 尝试。
味道之四，剪裁与结构的力量。尹先生对贪腐揭晓的着意安排，也节
省了大量的笔墨。 从德国美学家汉斯.罗伯特.姚斯对接受美学的阐释看，
成功的作品应留给读者较大的审美想象空间，让 读者参与进来，延伸情节、
丰满形象。而“我”恰恰在上网时突然发现陈先生落马，且戛然而止，省略了具体的贪腐过程，这就给了读者参与创作的机会，延续了读者的审美
活动。同时，这种将贪腐的 内因巧妙地融于主人公的赌徒心理之中，既经
济了文字，又具有艺术的张力，从而极大地彰显了剪裁与结 构的艺术力量。

从文本构思的角度论，这不能不说是匠心独运吧！
另外，小说文本语言也值得称道。文本语言干净利落，也有谐味，读
之有轻松自然的感觉。我说的是叙述 描写性语言：短篇非长篇，没必要细
针密线，堆砌一些啰嗦的句子。《匆匆过客》语言短句多，生活化， 情景
化，似乎是不经意提炼过，读之，有一种洗练的味道。即使是人物对话，
也是干净利落的， 读起来有爽快感。特别是结尾，“天明后，却见昨夜纷
纷扬扬一场大雪，洁白了苍莽大地。”如此结尾， 既恰到好处，又诗意隽
永，且巧妙地蕴含了正能量。
当然，语言干净利落是优点，也适合目前 人们的阅读习惯。但在人物
对话中若此，则不妥，因为对刻画个性化的人物形象不利，会降低小说的文学性。本篇人物对话的个性化有待加强，希望引起注意。
我谨慎地征求了一些文友的意见，“才 子之作”尽管有瑕疵，大家依
然认为《匆匆过客》是我市近年来短篇小说创作的重要收获之一，难怪稍< br>后被《湖南文学》拔萃发表。
（该文发表于《川中文学》2018年第1期）
作者简介：
喻善平，汉族，四川射洪人，中学高级教师，全国中学语文研究会< br>会员，四川教科所兼职研究员，四川诗词学会会员。曾在《中国民族教育》
《中国青年报》《四川 日报》《名作欣赏》《语文报》《语文月刊》《现代语
文》《语文》《成人教育》《课堂内外》等报刊杂 志发表文章30余篇，所作
诗赋文在网上点击量较高。